对面鲛人开的酒馆已经关门了,围栏上挂的大红灯笼被官府的人一个一个卸下。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口张望里面被官府的侍卫捉拿的鲛人。
许多人和妖被押往监牢,许多无辜的人和妖被教育一番后释放,变异的人和妖在饕餮的胃里恢复的好好的,完好无损,都许多被林俟控制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地板上醒来以后就离开了。
王谷立呆呆的坐在医馆,一双手不停的摩挲着林俟不小心留下的手帕,痴狂的闻嗅。
寒梅著花未?恢复神智的老母亲坐在烛火晦暗的桌案前,手指颤颤巍巍的捏着针线,绣着儿子破损的衣服,心中满是懊悔。
“嘎吱——”涂着红漆的房门微微打开,一个精壮的人走进来,烛火照亮了他的脸,他的眼睛旁边有一颗痣。
“娘——身体怎么样了?”他身上包裹的绷带隐藏在衣物之中,宽窄额头上透着细密的小汗珠,衣服上挂着一朵手工制作的小百花——他刚从胡百利的墓前来,送了一大捧小菊花。
老母亲没有看他,把自己的身体微微往右偏,避开他的视线。
大汉挠挠头,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在灯架上放了一颗刚买的夜明珠。
夜明珠旋转了一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季寻把何须臾送进去以后,独自前行。
那饕餮素梨生性温柔,担心胃里的人看不到现在难得的美景,便在自己胃里下了一场雪。
青灰的石板路上,白色微黄的围墙上,围墙边斜生出的梅枝上都覆了薄薄一层洁白的雪,路上的行人搓着手,迈着小步回到自己开着火炉的家,水里的火也很温暖。
他抬眼,伸手折了一条略微开花的梅枝,哼着小曲走回酒馆。
酒馆真正的老板看见季寻,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忙不迭跑过来:“审判人要住店吗?”
“不用了,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已经住进去了。”季寻看着离他稍远的老板,问,“您还记得您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嘿嘿,就当是睡了一觉。”老板招呼他进来,给他塞了一个暖袋,季寻侧头看墙边的画像。
思卿29年,李鸿泷。
穷奇他们在这种事情上做得滴水不漏。
“现在几时了?”
“回大人,五更了。”
他把暖壶揣在身上,呼哨一声让小小的天狗进来避雪,小天狗哼唧哼唧跳进来,在季寻旁边打转,季寻把她抱在怀里,当做自己有两个暖手宝。
穷奇一妖独自坐在酒馆的大堂,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周围的人远远的离了他三个桌子。
季寻走过去,拉开木椅坐下,周围的人就远远的又离了他们两个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