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宴之日。

    初夏的阳光,如同淡金色的缎子,一匹一匹地推开铺陈下来,月照宫的大片海棠树,已经成了郁郁葱葱的翠色喜人。

    正是浓荫匝地,鸟鸣花熟的好时节,清凉凉的薄风捋过树梢枝头,将绿叶吹拂出了沙沙声。

    天光遥遥,云清水软,亮堂堂的明光落入了主殿打开的长窗里,江央公主还未起身,阖宫上下的宫人,就都已经开始忙活开了。

    “殿下,这一身,一定会压下扶婉公主的。”陆危莫名其妙的斗志昂扬,让江央公主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知道?”江央公主素手敛袖,垂发端坐在如意绣凳上,意态娴静,陆危

    她其实是想问,他怎么会关心这种事。

    陆危一本正经地正色道:“半个月前,扶婉公主得了一匹大金湖云纱,按照她的性子,必然是为了今日准备的,殿下这身白底金色鹤纹的典雅端庄,清冷素淡。”

    江央公主一壁无奈地伸出了手臂,一壁侧目朝他莞尔道:“试一试?”

    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彩头,不过都是为了颜面而已。

    “那就请殿下试一试。”陆危回以微笑,静静的,又沉沉的。

    亲手为殿下套上了衣袍,然后,口中的溢美之词不住地往外说,像是说不尽一般,,江央公主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原本应该服侍公主更衣的挽栀,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狐媚子三个字。

    又很快摇了摇脑袋,将这三个字甩了出去,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危也没有到了那个样子,公主更并非话本里的好色之徒。

    然而不得不说,这画面仿佛是画上的一般,在清晨熹微金光里,二人显得莫名的和谐融洽。

    而她呢,好像也显得特别多余。

    最后,自觉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挽栀,不得不退身走了出来。

    捧荷一见她出来,就满头雾水地问道:“不是让你伺候公主更衣吗,怎么出来了?”

    挽栀双手一摊,走过清凉的树荫下,浅笑自嘲道:“有了陆公公在,哪里还要我们笨手笨脚的耽误时辰。”

    “哦,这样啊。”捧荷故作长声了然道。

    这情况在月照宫,又不是一日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