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一室灿耀。看一眼亮堂堂的窗户,吴午的心情变得格外好。大雨放晴,是行车的好日子。
吴午利落的起身打包行李,其实也并没有很多的东西,多是莫七七送给他的一些小玩意。自那次的家宴之后,那个小姑娘时常会来镇上办公室找何湿衣,然后又被“公务繁忙”的何湿衣推给自己。不大的竹园小镇已经被他们反反复复逛了个遍。想到今天的饯行宴上又可以见到小姑娘,吴午不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吴午去到办公室。
推开门,唬的一跳,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此刻,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骆总司令竟然坐在办公室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容貌姣好。一身黑色旗袍,没戴什么配饰,却是说不出的妥帖。
初冬晨阳很是明亮,照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可是,何湿衣站在办公室中间,整个人就好似结了冰般,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吴午急忙行礼。
“你先出去。”骆荣凯对着吴午讲话,眼睛却在盯着何湿衣一瞬不瞬,满室萧杀。
吴午带上门退到门外,不敢走的远,也不敢站的太近。屋子里面安静了许久,突然传出“哐”花瓶砸破的声音。吴午心头一惊,毫不犹豫便要冲进去。
同站在门边的人眼明手快将吴午拉住。吴午回头去看,却是镇长莫家熙。莫家熙向吴午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屋子里的声响越来越大,间杂着女子的哭泣声,只是并不曾听到说话声。
“砰。”屋内传出枪响,吴午再是忍不住,推开门冲了进去。
办公室内早已一片狼藉,文件四散,一地碎瓷。黑衣妇人坐在地上,掩面哭泣。骆司令蹲在妇人身后正起身的样子。何湿衣手里的枪低垂,脸色惨白身子轻颤微微喘息,已是极力压抑的样子。刚刚那一枪应该是打在了墙上的书画上。墙上一个大洞,原本装帧精美的木制画框早已掉落一截,只剩了半截连着些纸屑,犹在墙上“咯吱咯吱”摇晃作响。
“你就这样的能耐。”紧随吴午之后涌进五六个人,都已将枪口对准何湿衣,何湿衣站在那里无惧怕,恍若未见。骆荣凯冷笑语气讥讽,挥手示意卫军们放下枪。
何湿衣紧闭双唇,脸色冷冽,已是急怒,但却并不回话。屋内静默了许久,何湿衣突然将手中的枪狠狠的丢在地上,对着骆荣凯和那名妇人冷笑一声,便疾步出了门去。吴午曾未见到何湿衣如此失去气度的样子,本想紧随而去。但又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总司令又还在此,贸然跟随必不妥当,一时间左右为难。
“湿衣。”那妇人眼见着何湿衣出门,急切的喊了一声,盈满泪水的脸上已是一片悲切之色。
“还不去跟着。”旁边莫家熙拍一下吴午,轻声示意。吴午忙向骆荣凯行了礼,疾步出门离去。
吴午追出去没多远,便在镇外的青石路上寻到了何湿衣。
“何上尉。”吴午留意何湿衣脸上神色,刚刚还是一脸冷厉的男子,此刻,脸上已恢复了一贯清冷稳重的神色。
何湿衣信步走在青石路上,晨光璀璨,光晕下,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和。吴午恍惚刚刚那个冷酷极怒的人其实是旁人。
“收拾收拾,我们这便回锦远。”何湿衣恢复一贯的声气。
“可是……”吴午想到总司令还在锦远,不由心存亟待。
“我自有计较,锦远那边有事,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是。”吴午看何湿衣脸上显出凝重,知晓锦远那边必是出了大事,不再多问,忙领命离去。
吴午已经去的远了,何湿衣还站在原地。天气尚早,桥上行人甚少,何湿衣立在桥头遥望锦远方向。“你一定要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