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鹤听到方岐生那句近似挑衅的话,气得发zj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将他的那些还未能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季门主是在说我?”

    聂秋抬眼一看,屋檐之上凭空出现了好几个人影。

    十位饲酒女手捧酒坛,半张脸都隐在瓷白的面具之下,露出另外半张美艳的脸。她们或坐或立,年纪轻的那个正吃吃的笑,年纪稍大一点的则是麻木又漠然地冷眼旁观,还有一zj眼。

    她们并未站在段鹊的旁边,而是隔了一zj段距离。

    毕竟周儒就在段鹊身侧,先不论这位魔教左护法和门主的关系,光说他是男子这一zj点,这十位饲酒女就得避而远之。

    即使这些饲酒女的长相已经足够叫人惊艳,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是在中间那名女子身上。

    天下第一的美人,醉欢门门主,妖女,蛇蝎,堕落腐烂的花,通通都是形容段鹊的。

    人们都说她天生一zj,无药可救。

    这些话,段鹊通通笑纳。

    说是“笑”,其实不是说段鹊真的是笑着接受这些诅咒一zj般的话。

    她天生感情淡薄,看淡生死,善恶不分zj,哭也不哭,笑也不笑,痛了或是欢喜了都是那副表情,人是活的,眼神却是死的,宛如拖着皮囊在人间行走的漂亮傀儡。

    段鹊长得好看吗?好看,让人恨不得想将她永远收藏起来。

    但是有人会真心喜欢段鹊吗?恐怕没有——周儒除外。

    没人会喜欢和一zj座冰雕在一起生活,更何况这位醉欢门门主也不是好相处的。

    曾有女子听说了第一美人这个称号落在了段鹊身上,心里zj迢迢地跑到醉欢门去质问,醉欢门倒是没什zj么反应,见她是女子,态度就放缓了许多,来就来,来了就让你进吧。然后她进去见了段鹊,回去之后都是笑着的,全然放下心来。

    她那时候说的是:“这天下第一美人,也就剩下这副皮囊了。”

    如何zj站,无论是身处何zj地,周围马上就能安静下来。

    但是那张脸看久了之后,心头又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毕竟,漂亮精致得都像假的东西了,又没有半点鲜活,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不适感。

    现在这副漂亮皮囊就立在屋檐上,身着湘妃色的衣裳,袖口裙角处的薄纱如同海浪,起起伏伏,散开的时候很像盛放的罂粟花,暗纹流动,伴随着红绳串成的环扣在风中起舞。

    段鹊朱唇微启,毫无情绪波动,又重复了一zj遍:“季门主刚刚是在说我吧。”

    季望鹤平生最不想遇到的几个人,魔教的黄盛,醉欢门的段鹊,还有神zj医萧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