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远问得恭恭敬敬,袁润也不好摆什么架子,他嗯了声,越过崔明远径直到里头坐下,“进来说。”

    说起来这崔家,也有一大摊子事。

    或者说,亲子关系根本就是每家每户都存在的大问题。

    崔明远是崔玄亦嫡长子,然他两人并不亲近,即便是见了面,也总有些生疏的意思。相较起来,崔明远似乎与简行之更合得来,两人脾性也有些相似,俱是那种清清冷冷的,只不过简行之更冷冽一些,而崔明远更清雅一些。

    袁润每次看见崔明远,都觉得许多年后,将俨然又一个简行之。

    扯远了。

    究崔家底里,大约是因为崔玄亦还是侍郎时,曾被派去梁河省查过一桩案子,恰逢崔明远出生,他回来后崔明远已有三岁了。

    早慧的人,记忆力大多是超群的。崔明远隐约记得三岁前的日子里并无这个父亲的影子,加上崔玄亦回来后升任尚书、兼任太子太傅,愈无时日陪他,面对崔明远时甚至还不如面对袁润熟稔轻松。两个人的距离便愈发远了起来。

    但总归是自己的父亲。

    崔明远今日来东宫,也下了极大的决心。

    自他入了翰林院,虽官职轻微些,但从未被轻视冷落,未必没有崔玄亦的名声在外的缘故。经了江家与简家这一场闹剧后,他更觉出了官场上不可斩断的血缘亲情。

    自己作为小辈,确实该主动一些。

    袁润对崔太傅的印象还是极好的,也颇为信任。

    何况他此刻还是太子,也在努力朝着除掉顾素辰坐稳太子之位而努力,为崔明远,也就是自己的子民解决这个问题,便觉得责无旁贷。

    他先问道:“你爹……”

    好像不合适,像骂人。

    于是改口,“你父亲往日里喜欢什么?都说是投其所好,过生辰送礼,送他喜欢的就完事了。”

    “我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请教殿下。”

    允钦上了茶,崔明远轻呷一口。

    “父亲自回了平城,似乎还是与殿下相处的时日长一点。我今日来,便是想问问殿下可曾见过父亲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这是什么?”

    随即他低头去看茶杯。

    “我亲自做的茉莉花茶。”袁润探头确认了一眼,笑道:“要不你拿两罐你送给崔大人?看在咱俩在文华殿里同过窗的情分上,便宜一点,收你这个数。”

    说着,他伸开手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