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宅,穿过便厅,便是经略安抚司的政务所。二人径直来到正堂,遣退余众,邵景珩关上门,转身已不见同来者身影,只能循着动静寻去。进了东面内室,见那人已在书案上翻找。听他脚步声,头都未抬,只吩咐:“你去外间坐着,以防有人来。”

    邵景珩点点头,依言外去。回到堂中片刻,果听外间人声求见,是吕崇宁。将之召进。

    穆昀祈正立于案前,一手往书案底下摸索,试找暗格。看吕崇宁进来,眸光一指一侧的书架。后者会意,上前翻找。

    书案下无所获,穆昀祈抽手,趁隙询问:“曾无化呢?”

    “已被我依计引到后园的小屋中弄晕了。”吕崇宁回眸,一丝得意的笑自嘴角溢出,“我让李巧儿看着他呢。其他人在半途就被我支开。”

    “此药确定无碍?”穆昀祈一面发问,一面来到书架另一侧,自手边的格中开始翻找。

    点点头,吕崇宁胸有成竹:“昨夜我拿此药在三只猫身上试过了,皆无恙。”

    “那便好。”穆昀祈一眼瞥过之,嘴角顿抽:“你做甚呢?”

    “我……找兵契啊!”彼者莫名,一顿,下意识将才码齐放回的书又一本本理过,一面轻声:“是这顺序啊……”

    穆昀祈咬咬牙:“你是来找兵契,还是来理书的?”

    “我……”被问者一挠头,垂眸嘀咕:“然若翻乱了不理好,万一邵相公记性好,来此一瞧不就察觉异样了?”

    “是啊!”穆昀祈叹口气:“万余大军被调出城他浑然不知,倒是回到此处发觉书房被翻动才起疑?”

    一语如醍醐灌顶,吕崇宁乍恍然:“郎君说得对!此事,原是瞒也瞒不住。”回头,“则,吾等一旦寻得兵契将大军调出北上,便当寻隙逃离,否则……”

    “否则如何?”轻哼一声,穆昀祈一手叩着书架内侧的隔板,面露不屑:“我还怕他?”

    “这……自然不会……”吕崇宁笑意露谄,然言出一半,目光一滞,便盯住才空出来的那处格子——后面的隔板似乎有些推前,且上有个小环扣。心中一喜,伸手勾住那环扣一拉,隔板应声而开!

    “有了!”取出里面的小匣,吕崇宁欣喜转头,却见家主手中也端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自一怔。

    打开匣子,内是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鱼契。

    “这……”吕崇宁挠头。

    “继续找!”穆昀祈果断。

    又费了约莫两刻钟,终将整间屋子翻遍,果然又寻得一木匣,内中也是块鱼契,形态大小依旧与先前两块相似。

    吕崇宁摸摸下颌:“不曾见印鉴,当在他处……”抬头,“我去西边找找?”

    穆昀祈不语,低头盯着案上的三块鱼契出神。半晌,摇头一叹,一抹自嘲意溢出嘴角:“我本应想到的……”

    “郎君之意……”吕崇宁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