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衡回了一苇小筑后,蓝鹤的东西则被陆陆续续搬去了匪石院边上的新院子。全家人都渐渐知道二少爷夫妇已经和离,二少NN不再是龚家的人。
可蓝鹤仍旧光明正大留宿在公爹处,下人不敢说什么,龚衡龚绥三缄其口,余姨娘不敢置喙,只有龚慎觉得父亲与弟媳离经叛道,不知廉耻,既然已经和离,就该早早回娘家才是,没名没分地留在公爹房里算什么。
蓝鹤对此毫无察觉,日日夜夜与前任的公爹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在听到翰林院同僚与他提起曾在光华寺见到龚阁老带着nV儿儿媳上香后,龚慎实在忍无可忍,父亲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顾脸面,把儿媳妇公然带出门去,这是要毁了龚家百年清誉啊。他不敢去找龚肃羽,就让妻子江氏把蓝鹤请来长房院子小坐,无论如何也要试着把她劝走。
嫁到龚家那么久,蓝鹤与大伯龚慎说过的话大约不超过十句,龚肃羽不把人召集到一起,他们甚至都见不到彼此。所以她对龚慎夫妇找她十分紧张,坐在他们屋里也非常拘谨。
“弟妹……额……渚渊,听说你与二弟已经和离,我这弟弟荒唐固执,是我这做兄长的管教无方,害你受苦了。”
说话的是龚慎,江氏坐在一旁并不出声,蓝鹤已经隐隐猜到对方大约是冲着她和龚肃羽的事来的,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个正常人要指着她的鼻子羞辱她了。
“没有没有,二少爷待我挺好的,人各有志而已。”
虽然对着一脸“我已经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的蓝鹤很难开口,但要说的总得说。龚慎清了清嗓子,看着桌上杯子说道:“二弟负了你,是他不对。只是不知弟妹……渚渊准备什么时候搬回王府去?”
蓝鹤沉默半晌,也低头看着杯子。
“我不回去。”
“……”
江氏讶异地看了看蓝鹤,又看了看拧起眉毛的丈夫,想打圆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已经不是龚家的人了,无名无分住在此处,于理不合,有碍风化。”
龚慎自觉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可是蓝鹤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分毫不让。
“我不走,龚家做主的是爹爹,要我走,除非他开口。”
一提父亲龚慎就更上火了,怒瞪着茶杯寒声道:“你与父亲私……私……私下往来,他当然不会要你走。可是他沉迷nVsE不顾名声,别的人却不能装聋作哑。就算和离了,你与他也是翁媳,他不可能娶你,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没名没分地住在他院子里?又当不了妻子,又不算侍妾,甚至连外室都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吗?”
背负着背德罪恶感的蓝鹤,一直以来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有个正常人,会像天下所有人那样,骂她不要脸,骂她扒灰私通公爹,让她为自己的任X付出稍许代价,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受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停不下来。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倔强道。
“谁要管你的事,你害得龚家全家人跟着你丢脸,凭什么?就凭你是荣亲王的远亲?凭你算半个皇亲?就可以不顾廉耻,由着X子乱来,让不相g的人和你一起蒙羞?”
龚慎越说越大声,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听见他发火,江氏从来没看到过丈夫发这么大脾气,吓得连劝都不敢劝一声。
道理在龚慎那边,蓝鹤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确实是她任X自私连累了旁人,对方不是荣亲王,不是皇上,更不是龚肃羽,她的眼泪毫无用处。
她从位子上倏然站起,面sE惨白如纸,低着头谁也不敢看,自己举帕子擦了擦泪水,负气说道:“你想赶我走,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反正让我自己走是万万不能的。别说你,就算是爹爹要赶我,我也不会走的!”说完也不理龚慎还要再骂什么,转身淌着泪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