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大皇子求见”,季全才心里暗暗叫苦,他守在门外都听到了屋里皇上传来的怒斥声,可大皇子求见,他又有几个脑袋敢擅自拦人啊?
徐允政的怒气一滞,他平复了一会儿才道,“让他进来。”
大皇子朝季全才点了点头这才推门而入,一进门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贤妃身上他又是一顿,随即给皇上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免礼,你今日过来只是给朕请安?”徐允政听够了他们的狡辩,看门见山地问道。
大皇子摇了摇头,“儿臣此来一是为了请安,二是为了请罪,三是为了请求父皇降罪。”
徐允政勾了勾嘴角,倒来了几分兴致,“那你说说,你请的什么罪?”
“赵家确实出了可用之人,可并非不能替代,他们如今有今日的位置到底是占了几分儿臣的面子跟大长公主的面子,父皇儿臣的看中儿臣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可在此情况下,儿臣及母妃未能管束好赵家,使得赵家出了这等肆意妄为、藐视皇权之人,儿臣与母妃都有罪!只是还望父皇看在儿臣与母妃久居宫中,少与宫外之人来往的份上,宽恕母妃与儿臣。”
“至于请求责罚”,大皇子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儿臣请求父皇处置了那赵琳琅所出身的赵家大房。”
没错,是赵家大房而不是赵家全族。
徐允政笑了笑,倒像是很赞同的模样,“那赵老大人还有赵家其他几房呢?”
大皇子虽说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其他皇子们尊贵,但是他也确实自恃是皇长子,觉得与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是当今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想来皇上那少得可怜的慈父心肠总会对他多散发几分吧?况且他也是陪了皇上时间最长的皇子啊!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那么清楚地感受到,原来比起“父”,他更是一位“皇”,他心冷了,手脚似乎也都被心里的那股冷意给冻僵了,他扯了扯唇角,“赵家大房与儿臣的母妃系同母所出,且向来感情最好,不然不至于让大房的女儿入儿臣的后院。赵家的资源、财富也都是大房享了大头,其他几房没跟着享多少福,儿臣也希望不要过多因为大房的过错而牵扯其他几房。”
“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徐允政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接着问了一句。
“儿臣恳求父皇能悄悄处置了他们,不要下明旨,以保全儿臣与皇家的脸面,到底儿臣的外祖母也是宗室女”,说到最后大皇子已泣不成声,贤妃跪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敢看还是不愿看他。
徐允政渐渐觉得没了意思,“行了,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没给一句准话,可在场的两人谁都不敢多问。两人行了礼后大皇子想去搀扶贤妃却被贤妃躲了过去,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跟在贤妃的身后出了御书房。
徐允政看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倒成了朕的不是了。
今日大皇子的作为他很不满意,看起来他此举好像在保全其他几房一样,可本来赵家与他最亲近的就是大房了,这下大房一倒,其他几房短期内都不成气候。
至于赵老大人,大晋是没有驸马不能从政的规矩的,但他如今年事已高,差不多也就在这个位置上爬不上去了,他还能干几年?反正是等不到大皇子登基的。
至于说本来就是赵家的错,可到底不是没出人命吗?而且赵家当家主母又是那么个身份,他们肯定不觉得自家会出事,到时候人家只能记得的是大皇子放弃了他们,而不是他家女儿自己找死,甚至会觉得若是大皇子不出面,他们家说不准还能全都保全住呢!
这事儿,大皇子若是不出头,那徐允政也不会去平白找他说些什么。他若是出了头,干脆利落地要处死或者流放赵家一家,那徐允政也会赞他一句懂得断尾求生。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