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浅笑答她:“褚将军不必挂怀。”

    这声“将军”听得褚鹰儿舒服,当下心头一股快意,应道:“我是痛快人,做痛快事,从前心眼了些惹人厌的话,做了些讨人嫌的事,在此向娘娘致歉。好在醒悟应不算晚,这大慈悲寺我会尽心竭力为娘娘守好。”

    燕妫正烹茶,听得她的道歉,递上一杯,笑意盈盈:“那就有劳褚将军了。”

    褚鹰儿喝了茶,爽快转身出门,这就在院门口守着了。

    是夜,闻人弈宿在问政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又回瑰燕宫去。这时局风雨欲来险象环生,他自己坐镇惊涛之前亦可八风不动,但眼下独自出宫的不是他,便难心静。

    宋义自幼跟着歧王,早瞧出主子的心思,跟在身后开解:“王上放心好了,随行护卫的是宋良,还有落鸢前辈贴身保护。褚美人似乎也急着立功,必会把娘娘的安全放在首位。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危险,谁敢在佛主跟前造次。”

    道理都懂,可关心则乱,难免白白吓唬自己。闻人弈一路颦眉,待回了瑰燕宫,独坐片刻后忽想起什么,将宋义唤来将要事吩咐下去。

    是夜,大慈悲寺寺门打开,三更时分宫里竟还来了人。

    这晚褚鹰儿小睡片刻后亲自来守夜,恰撞见宫里来的给使,捧着个长长的东西,正在宋良跟前请求通报。

    “这是做什么?”她走上前去。

    那给使见是她来,忙哈腰应道:“回美人的话,是王上不放心王后娘娘出宫,特让小奴送来一柄防身宝剑。”

    哦?褚鹰儿最是喜欢兵器,上手掀开承盘上的布,果见有一宝剑躺在当中。剑身朴实并未镶珠宝之类,但拔剑出来寒光顿现,乃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给使见她胆大妄为竟敢私自动御赐之物,生怕她坏了事,忙道:“美人小心!这剑锋利得很,小心划了手。”

    褚鹰儿好生喜欢:“这剑可有名字?”

    给使:“叫寒芒剑。”

    褚鹰儿细细将这剑欣赏一阵,笑了:“王后娘娘又不会武,王上送娘娘剑作甚,娘娘娇柔之姿怕是想□□都难,倒不如赐给贴身护卫之类。”

    给使摇摇头,解释道:“美人有所不知。这剑原本早该给娘娘的,有道是君子佩剑,天下危乱举国尚武,凡有身份的男子大多佩剑,现今又新政推行,讲究个男女一致,娘娘乃是一人之下的国母,当为表率,也随身佩剑才好。这不,一赶制出来就连夜送来。”

    这理由有些牵强,不过也说得过去。褚鹰儿眼馋那剑,暗叹这等宝剑被拿去当个摆设岂不明珠蒙尘。然她虽喜欢却也知无功不受禄,身在官场不与宫妃一样,想要宝剑只能自己去拼得一个。

    也就不多问了,领着手下那队兵巡视寺内。

    那给使应付了褚鹰儿,长舒一口气,待通报过了忙将寒芒送入。

    禅房内,燕妫到了陌生的环境便睡不安稳,就算有落鸢守着也习惯保持警觉。适才褚鹰儿在院外询问给使,声音虽小她却已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

    闻人弈把寒芒送来了?

    她披衣起身将蜡烛点燃,不多时,外头给使敲响了门。她开门接了给使呈上之物,问了几句王上的意思,给使答得认真,燕妫却听得出不过是些托辞罢了。闻人弈送寒芒剑来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告诉褚鹰儿的那些,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