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十八年了,从许意深的七岁到二十五岁,纪佑宁的九岁到二十七岁,他是许意深的邻家哥哥也是榜样。
他们的爱情父母认可朋友赞同,明明一切都再好不过。
“你说什么,意深?”纪佑宁不可置信。
许意深讷讷着低了视线,却被纪佑宁固执抓住手,“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许意深脸色苍白,彷徨道:“或者,就离婚吧……”
二十三岁,许意深硕士毕业,纪佑宁手上论题还没收尾,他从德国匆匆赶往英国参加许意深的毕业典礼。
在灯光下,纪佑宁抱着花束深情抬头,用他们共同的母语问着,“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那年喜极而泣相拥时,可曾想过今天。
纪佑宁蓦然红了眼,紧紧抱住许意深,“别说这种话……意深,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对我说这种话,求你了……”
“我不知道……”许意深眸中湿润一片,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真的……”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生活就一团糟乱了起来。
“你没错……你没错,意深。”纪佑宁一遍遍重复安慰着怀中人,明明是夏末时节,怀中人却冷得浑身发抖。
“……撤诉吧。”他哽咽中极低的一句,也有被纪佑宁认真倾听,“好。”
他们像互相搀扶着走在独木上,未知前路,但在朽木摧折前,就还当可以幸福下去。
原靳稳坐高位,不急于收揽二人被现实击溃的模样。
纪佑宁不是天天有课,但他每天都会来接下班的许意深,两人一起逛超市买菜,散步闲聊,纪佑宁绝口不提自己处境愈艰,许意深对此便真一无所知。
许意深社交圈子很小,从受惊之后更是局限于纪佑宁一人。
在纪佑宁的呵护下,许意深的精神也在逐步好转。
“意深,我接个电话。”纪佑宁这话说得仓促,没等许意深听清就走了。
而专注看着商品的许意深明显没注意。
“老公,你喜欢这个吗?”他拿了个装饰用途更大的小夜灯,偏头时身边却不是纪佑宁,一袭黑色风衣的原靳凑近他,低笑道:“喜欢啊。”
许意深面上霎时血色尽失。
没有当场失声尖叫耗尽了许意深所有自制力,他克制不住茫然又浑噩地颤抖了起来,许意深想要抓住点什么,可纪佑宁又不在他身边,最终只能无措而用力地咬住手指,听原靳一字一句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