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她震惊之下身子前倾,松开了捏着浴巾的手,浴巾滑落到腰际,露出她雪白的肩膀和精致优美的锁骨,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可口。
楚枭寒立马别开眼,喉咙有些发紧,“嗯。既然是之前那人的,倒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你若不信,可以找温玉对证。”
说着,他长臂一伸挑开帘子,将温玉叫了进来。
偷窥被发现,温玉刚想做一下自我检讨,楚枭寒却没跟他计较,把他叫进来后就阴冷冷的盯着他,“那条大雁项链的事情,你好好说一遍。”温玉不大敢开口,柳千雪给他一个还算温柔的眼神,“你说他让你把项链给我,后来又拿回去了,是吧?然后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温玉抿唇看楚枭寒,见他没有别的指示,这才实话实说:“然后哥就把它扔了。我是想告诉你的!”他连忙辩解保命,“但是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没敢继续说!”
解释清楚,楚枭寒才看她,她正把浴巾拉到肩膀上,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是解释了又怎样呢?她忽然很气愤,闲着没事跟他较什么劲?
温玉又默默的退出去了。
楚枭寒有些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其实,我能理解你,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但是很多事急不得,我暂且有时间,也愿意再等一等。”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他天生不是会说好话的人,能说这些话已经很出息了,也不能指望他说更深情的。
也没多非你不可,但他确实觉得这四五个月跟以前不太一样,哪里一样又说不清楚。
年前他去了一趟丹琼市,那边的项目已经完全落实了,出了正月就可以开始运行。他在那边住了一夜,满脑子都是上一次来时柳千雪在霸王拳馆跟人打架的影像,扰的他一晚上没睡好觉。
沈涯那天找到他,拉他去看围山的雪。围山是这边雪景甚好的一座山,有许多文人骚客喜欢来这大发诗意,那天刚好下了雪,他们旁边有一个女孩子对景抒情,即兴做了一首现代诗,用词委婉唯美,是首好诗,但听在他耳里却觉得有些过于期期艾艾了。若是柳千雪在,大概之后说一句“这雪真大”,然后可能还会讲起故国的雪景。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以前的柳千雪就像那女孩儿一样,多愁善感,满腹诗书,所以才会激起他的保护欲,弱者永远遭受同情和偏爱。
可那天他突然发现,他并不是很喜欢那样儒雅的女孩子,相反,他觉得柳千雪那种大大咧咧不会遣词造句的反而更显的真实,也更让触动别人的心。
一句“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恐怕没几个人听得懂,但一句“这雪真大,太他妈的好看了!”却谁都能听得懂。
确实是用词不够雅致含蓄,但有些真切热烈的感情若用“含蓄”来表达,不是背道而驰吗?
对于这样粗劣的词汇他不但不觉得鲁莽无彩,反而觉得更加扣人心弦,也觉得可爱。
也就是那一刻,他充分意识到其实从遇到这个柳千雪开始,他就已经渐渐接受了她这样的性格,也渐渐习惯、欣赏,甚至于是喜欢。
他其实从没有把这两个人搞混,一直都是泾渭分明的。
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可跟她比起来,还是黯淡了不少。
她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