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寺院很是静谧,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隐隐听得见僧人的梵唱。红雪找了僻静的地方坐了一会,世事纷繁,也许只有这样的佛门清净地才能给人提供片刻的清静。关于白天尹氏的事情,她打算不去搭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自己尚且还在迷乱中,哪里还有心力去管别人。
红雪在寺院的一个角落坐了一会儿,感觉天色渐黑,渐渐得冷了起来,便准备起身回厢房。
红雪走到自己的厢房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厢房的门为何从外面落了锁?她拿起那把锁,想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锁上,正在这时她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厢房里传了出来。这样的喘息和呻吟声,这样的男女欢爱的靡靡之音,震得红雪说不出话来。这个厢房是自己的住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要作何解释呢?
周围是一片黑暗的夜色,厢房里定是一片无边的春色,红雪一个人杵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此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宣扬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厢房门上挂着的锁的钥匙。可是又一想,厢房里明明有人,为什么还会被锁上,定是有人可以为之,到底是谁要如此阴毒,自己到底得罪那些人了?
红雪找不到头绪,只得在厢房附近的一处空地上站着想办法。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真是笨啊,找不到钥匙,砸开它就是了。于是四下里看了一下,找了个大石头,走到厢房门口,咣当一声把锁给砸开了。
推开那扇门,果然如预期的那样,赫连月墨与孟蓝正一丝不挂的倒在一处,房间里弥漫着男女体液的味道,红雪捡起地上随便抛落的衣服递给二人:“快点穿好衣服吧,你们被人算计了。”
赫连月墨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就连一向沉稳的孟蓝此时也显得有些呆滞。红雪一边扯过被子盖住他们,一边拿过房间角落的木盆,木盆里有半盆水是白天的时候僧人打来让红雪洗脸的。红雪把木盆放在床边:“快些洗洗脸吧,哎……”
没有在厢房里多呆,红雪放下木盆就走了出去,重新关好厢房的门。这时只听寺院的前院里一阵喧哗。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身朝服的赫连月白。他平日下了朝后,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急急忙忙得从皇宫里出来的。赫连月白的后面跟着新调到他身边服侍的禄公公,还有一小队侍卫。
赫连月白不知什么缘故,一脸的怒气,这样的怒气很是少见,平日里他都是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模样,就算是发怒,多半也是演戏给人看的,今天的怒气却是很直接的,很真实的怒了。
“快点指给朕看,皇后住在哪一间厢房?”赫连月白冲着一个小僧吼了一句,下僧吓得低着头,伸出手颤巍巍的指了指红雪住得那间厢房的位置。赫连月白隐在袖子里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而后走到那个向房门前,猛地推门而入。
红雪这时终于有点头绪了,她连忙也往厢房走去,厢房里一片混乱,赫连月墨终于清醒点了,看见凭空突然出现的皇上和皇后,年少英俊的脸上很是尴尬。而孟蓝则是蜷在床榻的一角,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赫连月白没有质问他们两个,而是在厢房里四处看了看,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这里被人下了催情香,中此香者神智迷乱,不行鱼水之欢的话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红雪一听,仔细闻了一下,空气里果然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忙打开窗子,换一换空气。
经过了刚才的事,赫连月墨有些愣神,他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梦里明明是和小蓝一起的,可是为什么醒来之后抱在怀里的人却是一个不相干的丫头?孟蓝许是受了惊吓,蜷在一角,抖得厉害。红雪不忍心,拿起床上的被褥裹住她的身子:“孟蓝不要怕,皇上会为你做主的。不要怕……”说着将孟蓝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赫连月墨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之后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拳便想速速离开这里,这次的错犯得太离谱了。正在这时赫连月白抓住他的胳膊:“你小子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月墨只得跪下来:“微臣知错,请皇上责罚!”
赫连月白下午的时候,原本在勤政殿与几位大臣商议放款赈灾的事情,忽然听闻暗卫来报说皇后与墨丞相同处一室还从外面落了锁。感觉不太妙,便直接出了勤政殿,叫了几个侍卫直接赶往护国寺了。
“堂堂佛门清净之地,你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之事,念在你与孟小姐本就有婚约的份上,朕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另外你与孟小姐的婚期提前到下月初。”
“微臣谢皇上!微臣告退!”难为赫连月墨一身的狼狈还能有条不紊的行礼告退。
月墨退了出去后,皇帝走到红雪跟前:“此事你无须担心,朕自会查明一切。你帮孟小姐收拾一下,即刻回宫去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这时孟蓝才靠在红雪的肩膀上低低得哭出声音来。
“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下月初就是你与墨儿的大婚之喜了。应该高兴才是啊。”红雪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说。
孟蓝抬起头看着红雪缓缓地说:“他一直都在叫‘小蓝’,虽然我的名字有个蓝字,可是我知道他叫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