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萦便说:“殿下,将军,去臣女的院子里吧。”
陆萦性格温和平顺,虽然长她们几岁,但是见公主话不多,却并不咄咄逼人,有意引导,便轻轻淡淡说了许多。
聊的多了,自然也就熟一点了。
陆萦的房中摆放着她繁复精美的大红嫁衣,很是好看,用了上好的绸缎,京中最厉害的绣娘,摆在那里,便已是珠光流硕。
“臣女的未婚夫婿是江南一带的绸缎商,名叫齐鸣玉。虽是商贾之流,却有着江南最好的绸缎,是有名的皇商。”
谈及未婚夫婿,她的声音明显更加柔和,充满了小女儿家的心态,害怕两位看不起商贾,还多解释了一句。
“臣女的嫁衣便是他们家的绸缎。”她又翻出一沓厚厚的信件给平安看,“是家里订下的娃娃亲,但鸣玉是很温柔的人,很有学识,只是因为要继承家里的产业,才没能上京城考取功名。”
听到这里,平安有些好奇,“你们见过吗?”
陆萦点点头,又摇摇头,“只在幼时见过一面,长大后,一直没有机会,不过,我们都有通信。”
他在信纸间夹上干枯的,来自江南的花,有山茶,白玉兰。它们跨越山水,最终到达陆萦手中,在她拆信时触摸,仿佛能够感受到对方指尖摘下花时的暖意。
“陆萦别无所求,虽是远嫁,可若能嫁与欢喜之人,也无有遗憾。”
她虽然说话轻声细语,可语气却很坚定,平安不由抬头看她。可惜了,她即刻远嫁江南,认识的太晚了。
屋中只有平安和陆萦二人,她们要说些女儿家的话,进来的时候陆萦便直接打发弟弟带李小将军去院子里下棋。
这会儿她说完自己的,也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突然被赐婚,也很意外吧,那您是否也期待这桩婚事呢?”
期待吗?平安楞楞地想。
她从来没有期待不期待一说,身为皇家公主,总是身不由己。
活了两世,和言畏私奔到汤州逃婚,已经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
“我不知道,我身于皇家,若是父皇需要我嫁给李殉,那我便是逃不过的。”
她用了逃字。
陆萦眼皮一跳,但很快转移话题道:“我前几日绣了一个鸳鸯戏水,本打算绣在我的红盖头上,可不知为何,今日却忽然找不到了。”
“不然还能给殿下看看我的绣工呢。”
平安嘴角笑意清浅,“陆大人家的嫡女,绣工定是不差。”
这次拜访陆府,结识了陆家姐弟,平安心中还是隐隐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