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知道李浔芜一向谨慎,这宫里面的人,她几乎谁也不肯信,于是便也只能作罢。
只是听她破败的嗓音,丹桂心中又难过不已,方才想起来倒水去服侍她喝。
李浔芜如饮甘露,饮尽后又开始呛咳起来。
丹桂忙放下杯盏去拍她的背,一边拍一边心疼道:
“公主,你慢点喝啊。”
李浔芜喝了两口茶水,总算舒缓了些,靠在丹桂肩上,又哑着嗓子道:
“丹桂,昨日跟着我进宫的其余人……”
丹桂立刻会意,答道:
“昨夜公主留在宫中用膳时,陛下便已经派人将他们打发回陆府。公主……一夜未归,对外也只说是误食鱼虾,犯了喘症,不宜挪动,所以暂且留在宫中休养。”
李浔芜闻言后,怔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后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丹桂脸上的泪水,道:
“好,我知道了,你别哭。”
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轻喃道:
“这是没完全被气疯,好歹……也算是给我留了点儿脸。”
丹桂被她如此一劝,愈发止不住泪,呜咽道:
“您看您身上这些伤……陛下好狠的心,怎么下得了手……”
李浔芜一听,忙抬手捂上她的嘴,蹙眉道:
“这有什么,依照他那样的脾气,我骗了他,他自然会生气。他如今是天子,没按照欺君之罪把我斩了就不错了,不过是……不过是受些罪罢了,倒也没什么的。”
丹桂眨眨眼睛,又滚了两颗泪下来,泣不成声道:
“可是……看着公主受了这样的委屈,奴婢心里面难受啊……”
“公主,你怎么不哭,呜呜,您也哭吧,哭出来就能好受点。”
李浔芜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脸,道:
“好了,别哭了。傻瓜,眼泪是要存在人前流给他们看的,人后流泪,只会自己空伤心,毫无用处。你知道了吗?”
丹桂似懂非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