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刘谨安稳地坐在花园内,半天一动不动,仿佛在享受着美好的晨光,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下人们知道刘谨的习惯与脾气,自然不敢打扰,躲得远远的。
“太平静了!”刘谨心内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自从刘谕发疯,江彬得病,一切喧哗都在瞬间归为平静,就是那聒噪如麻雀般的李彦,也哑火了。然而一连几日,也太平静了,就连太子刘堪,也变得比往日沉默。
刘谨有种被排外了的感觉,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瞒住了他一人而已,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愤怒,也有些恐慌。
时代永远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但这个时代,原先是操纵在他刘谨手中的,才几天功夫,便被抛弃了,让刘谨如何能甘心。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快速地响到了刘谨身前。
“王爷!”那人一声提醒了正在转牛角尖的刘谨。
刘谨豁然抬头,原来是管家,不过这次刘谨让他去办了一件特别的事情,管家现在是来汇报的。
“怎么样了?”刘谨还从未表现得如此急迫,可见他多想得到管家嘴里的消息,或许今天管家的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打开局面。
“一切如常,只是东宫内近几日来多了许多拜访的人,下到三教九流,上到达官贵族,络绎不绝。”管家谨慎地咬文嚼字,他可不想成为王爷与太子之间裂痕的原因。
“哦,看来是本王想错了。”刘谨嘴上如此说,心内却翻江倒海,看来刘堪已经在默默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开始准备脱离他的束缚,甚至与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招呼都不打,这与背叛有什么两样。
“其他的呢?”刘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是家事,自然是私下解决最好,于是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昺亲王被人施以截脉,是以痛苦不堪。孝仁帝最近精神极差,不过宫中的人,嘴巴都极严,打听不到什么。”管家沮丧道。
“欲盖弥彰,越是问不出什么,越是有问题。不过纸包不住火,迟早要公诸于世的。倒是刘圩,有什么动静吗?”刘谨心却凉到了极点,凭管家之能,尚且打听不出丝毫消息,看来他刘谨确实被这个时代遗忘了。
“十分沮丧,还和往常一样,每日进宫一两个时辰陪伴孝仁帝。”管家的话越来越平庸,平庸得只会说一些世人皆知的消息。
刘谨暗自心想:每日进宫一两个时辰,他们在干什么,难道孝仁帝厌倦了女人,突然有了龙阳之癖?真是天大的笑话。
管家出去这么久,就带来了这些消息,让刘谨很失望,不过他表情控制得很好,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过,等管家一下去,刘谨便站起了身来,围着花园一步步地“画着圈”,这是他平息愤怒的方式,在王府之内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事。别人知道,管家自然更是清楚,心内知道,自己让王爷失望了。
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刘谨先前对自己的恩典与照顾,而此时却不能为其分忧,反而让他失望,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刘谨。于是,一念之差,喝了毒药,一死以谢刘谨。
当然,这是后话,愤怒中的刘谨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步步地走着。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事情看似平静,但刘谨却始终认为,其中必有凶险,强迫着自己努力发现问题,寻找答案。
事情的过程可能复杂多变,但若是找到目标,一切便可迎刃而解。现在的局势就是再复杂,看中的不过是孝仁帝屁股下面的皇位而已。
得到这个结论,刘谨慢慢想来:“看来,他们是想向堪儿下手了,原先是明的不行,来暗的,其中关键必然在与堪儿最近结交之人中。”
如此想着,刘谨渐渐平稳下来,他从来不是怕事之人,反而喜欢争斗,只有不断的成功,不断地将更多的人踩在脚下,他刘谨才能进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刘谨一直信奉的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