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芩州位于盛国与阙国的交界之处。
崔旬定微愣,回头冲陈锡祤二人道:“端京来的调兵令,要将部分军队调至芩州边境。”
身为武将,陈锡祤敏锐地嗅到了战争的气味。他肃着一张面孔,不动声色地瞟了姜朵闱一眼,没有说话。
姜朵闱握紧缰绳,道:“那我们得快一些了。”她顿了顿,道:“我下马,世子,我们共骑?”
虽然有些不合礼仪,但若让那位传令兵一直跟着跑,才更不适宜。
陈锡祤应了声“好”,扶着她上了马,到头来,还是他们俩共骑一匹马。
路途陡峭,寒风袭人,天空甚至还飘起了雨丝。他们途径了几个驿站,传令兵也换了几个,个个看见崔旬定时,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几天几夜的奔波后,姜朵闱终于看见了远处的营帐。虽是在四月,但耳边刮着呼啸的寒风,万物仿佛又遭了一次冻。
她抚了抚被吹得干燥了的脸颊,低声向陈锡祤确认道:“到了?”
陈锡祤答道:“到了。”
他自己心中也是欣喜着的,对姜朵闱有些微弱的语气毫无察觉。下一刻,她竟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往旁斜斜倒去。
“公主!”
……
营帐内,寒风翻卷着帐帘,一位婢女端着一碗姜汤,走近了床榻。
床榻上的少女面色苍白,皮肤如同被什么磨砺了似的,干燥又粗糙,全然不像养在深闺的金枝玉叶那般精致细腻。
她听见动静,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竟是带着防备。过了好半晌,她辨出这是在军营,整个人才轻松起来。
“小姐,趁热喝了吧。”婢女弓着腰,将姜汤放置在地,伸手去扶姜朵闱。
这个称呼,崔旬定应是未告知军中人她的身份。
姜朵闱暗自松了一口气,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因还处在病中,她的声音听上去沙哑不已:“…我睡了几天?”
“三天,医官方才来看过了,现下只需喝些姜汤驱寒即可。”婢女捧起姜汤,一副欲要喂她喝下的模样。
姜朵闱自然地接过姜汤,问道:“崔将军和明晓侯世子呢?”
婢女道:“昨日动身去芩州了。”
“砰”的一声,盛姜汤的碗直接摔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