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在的时候御书房是不让宫人们进去伺候的,侍卫远远守着,连只苍蝇都别想着飞出去,就算飞进去了,可能还不够王爷一手捏的。
皇宫里一日两餐,天还没黑,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传膳的宫人敲了两次门里面都没回应,只能提着脑袋又敲了一遍,他连怎么个死法都想好了,里面才传出来一声沉稳冷漠的男音。
“去传。”
他一发话,宫人松了口气,连忙提着食盒一个接一个进了御书房,屋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吹得空气很清爽,进去的小太监不敢乱看,拿出热腾腾的饭菜,由银针和宫人试毒。
临退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才瞧了一眼,皇上似是在哭,摄政王拿着湿帕子给皇上擦脸,像是在笑,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唏嘘地想摄政王这是在欺负皇上取乐啊,不过他再同情,这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管的,垂眸关上门。
等仇晗远风尘仆仆的回来,一眼就看见小皇帝被啃了一通,气得把小皇帝抱回去,拍了几下屁股,晚上睡觉时就算小皇帝不让,也一直摸着他的东西睡,上朝又提起让王爷出宫的事。
大臣们浑浑噩噩的回了府,翌日,四位大臣府上递了告假的牌子,说什么也不去听他们吵架了,这个早朝爱谁上谁上去!龙椅上的小皇帝眼巴巴的,羡慕极了,其他文武百官也羡慕的不行。
那几个告假的官员是老臣,有几分薄面,他们可不敢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份薄面,这几天摄政王和九千岁喜怒无常的,没见兵部尚书吃着饭都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么,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皇叔和厂公越是针尖对麦芒,瑟瑟发抖的小皇帝就越喜欢往国师身边凑,躲清静。
这日仇晗远去了御书房,给可以实施的票拟盖公章,不行的就要打回去。闻玉书就跑来摘星楼,他来的时候国师眼睛上戴着一片单片琉璃镜,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着书,锦袍的下摆垂落,窗外吹来点点梅花,好看的人心生恍惚。
“陛下来了。”
江聿风见他过来了,就放下了书卷,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闻玉书脱了靴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他,小心瞄着他左眼那只单片琉璃镜。
细细的链条垂在国师脸侧,一双灰色眼睛看过来:“臣戴着这个很奇怪?”
闻玉书怕他误会一样,连忙摇了摇头,目光柔软干净,耳朵有点红:
“国师戴着,好看。”
夸一句人,自己先不太好意思了,江聿风唇角微挑,手指微微蜷缩一下,忍下想欺负小皇帝的心,提起以前的事云淡风轻:
“臣这只眼睛幼年时受过伤,不易多见阳光,便一直用白绸遮挡着。”
他像是随口一说,闻玉书也随便一听,并未去追问,只喝着茶,又看了看。
来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被黑芝麻芯而的哄得七荤八素,明明只是擦个药,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被他拐到了床上去。
江聿风心满意足,低头在他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弄得身下的少年抖了抖。
他抬头便对上一双盏着泪的,涣散的黑眼睛,瞧着他半天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皮,江聿风眼睫颤了一下,不等睁开,又被亲了亲。
翻云覆雨的时候摘下了琉璃镜,眼皮上柔软又带着安慰的小心触碰让江聿风怔了一下,等他回过神,再看过去,小皇帝已经缩回被窝,眼下尤带着泪痕,可怜巴巴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