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尔曼议员也有些准备,他身旁的一名随从立刻把郑明宇所说的汉语翻译成荷兰语告诉他,斯皮尔曼也说着荷兰式的敬语,并鞠躬回礼,短短两日,他竟然寻来一名懂汉语的翻译。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斯皮尔曼除了有议员的身份以外,还是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之一,他要寻找一位懂汉语的翻译人才,还是颇为简单的,要知道,现在和东印度公司打交道的商人基本上都说汉语,在东亚地区,一口的汉语普通话,几乎成了上层人士的标配。
待一系列接待仪式过后,斯皮尔曼把郑明宇让进谈判的会议室,宾主落座,开始进一步的交流。
“斯皮尔曼全权代表阁下,首先很高兴的向您表示祝贺,贵国海军在对西葡联军的海战中大获全胜,胜利女神又一次眷顾贵国,实在是可喜可贺啊。”郑明宇跟斯皮尔曼见面的开场白就是向他祝贺。
“感谢上帝,得益于海军将士浴血奋战,我们又一次赢得了胜利,不过贵使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啊!”斯皮尔曼谦虚的说道。
“也是机缘巧合,我的座船正在贵军和西葡联军交战的海域附近,本人更是全程观摩了作战过程,战争场面百年难得一见,真是壮怀激烈,让人热血沸腾啊!”郑明宇说道。
“这一次交战的海域属于英国的领海,会不会导致贵国和英国的外交关系出现隔阂呢?”
斯皮尔曼听得此言,略微有一点恍惚,“中间的情况很复杂,具体的过程本人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嘛。。。”
“噢,我也只是担心,贵国和英国都是欧洲传统的海上强国,要是真出现什么隔阂就不太好了。”郑明宇不经意的说道,“听说贵国和英国王室的关系不错,可以通过经济往来取得英国王室的谅解吧。”
“这。。。我们是付出了一些经济上的代价,不过敝国和英国王室关系较好这个消息,贵使。。。从何处听来的啊?”斯皮尔曼疑惑的问道。
“贵国能私下接触英国国王陛下,这关系应该错不了吧?”郑明宇问道。
“贵使难道不知道英国的国王陛下查理一世是一名天主教徒吗?”斯皮尔曼疑惑的问道。
郑明宇听罢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尴尬,他连忙用啜饮茶水的动作来掩饰一下。
第一次出使欧洲,各方面的情报和资讯都缺乏,对错综复杂的欧洲各国王室也不是很了解,英国大部分的人信新教,好多还是清教徒,但是没有料到他们的国王陛下是天主教徒。
荷兰的主导宗教是新教,那是被天主教视为异端的存在,要是在严苛的中世纪,那些人是要上火刑柱的,信天主教的国王怎么可能跟信新教的联合省打得火热呢?
不过郑明宇脸皮比较厚,跟着那一帮穿越者,没学到别的,脸皮倒是锻炼得像回事了。
消弭了尴尬的情绪,郑明宇决定打探更多的资讯,“传闻英国国王陛下财政入不敷出,但是现在尚能苦苦坚持,难道不是贵国的金融界人事给予他数量不菲的贷款么?”
“哪里的事啊,我们就算贷款,也得给英国国内的新教支持者贷款啊,现在英国内战双方,说到底还是天主教和新教在英国的冲突,难道贵国要介入这种冲突之中?”斯皮尔曼警惕的问道。
“我们对英国内战毫无兴趣,何况远隔大洋,就算是介入,也是鞭长莫及啊!”郑明宇表面上一副正义的样子,心里面却偷偷直乐,又打听一个消息,原来英国的内战涉及教派之争,这就好办了,东海岸的谈判上又能获得一个筹码哈。
不过看来荷兰的银行家确实没有给英国国王贷款,那么英国国王身边的银行家会是哪一个国家的呢?
看着郑明宇信誓旦旦的样子,斯皮尔曼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平静,这个嘉华国看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在东印度那边搞风搞雨,搞完柔佛素丹国又搞马打蓝素丹国,招招棋都下在要点上,尤其是贷款给巴达维亚支付维和战争经费的策略上,不禁让人拍案叫绝,让印度王公和南洋土豪进行初贷,他们自己的银行还给那些王公和土豪搞出了一个次贷加杠杆,等于是拿着少量的钱然后撬动大量的资金把马打蓝素丹国给拖垮了,然后又以马打蓝的海关关税为抵押,逼迫马打蓝偿还贷款,这一番骚操作让人眼花缭乱,这不应该是阿姆斯特丹的金融寡头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他们要是一直在东印度胡搞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竟然把手伸到遥远的北大西洋了,这就值得警惕了,看这个姓郑的使节对英国事务这么热衷,要说他们没有企图?他斯皮尔曼的姓可以倒过来写!
接下来二人心照不宣,不再就英国事务交换意见,而谈到两国之间的敏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