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单家诰打量了一下那群人，设备挺齐全的，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工作组。
“我们是从省文旅委来的，过来荡郎山这边采风，听到有女孩儿唱歌，而且蛮好听的，所以就想问问。”
“不知道。”单家诰回得很干脆。
没等对方再开口，单家诰踩下脚蹬疾驰而去。他是真着急，赶着去县规划局继续协商玍井村建钢梯的事。再有他也不想让人打扰湓儿的生活，有些情况他了解，最多就是拍个视频在网上露个脸，到最后其实对湓儿的现状没有什么改变。要给就得是牢不可破的希望。
姚思徒自然不知道情况，她只觉得这男生好没礼貌。长得人模人样，对待女生竟是这种态度。
“人家也许就是来户外运动的，要问也应该找当地的村民。”于晓言说。
“这里还有村民？”一个脸大肚圆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正在喝水，听了于晓言这话差点儿没喷出来。
“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于晓言关掉录音机塞进记录本，然后起身掸了掸后头的尘土，“我省虽说是盆地，多平原，但是盆周山区也多，李白笔下的蜀道难就是最好的描述。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有的甚至在千米的悬崖峭壁上，所以叫悬崖村或者云上村。”
“你懂得还挺多。”姚思徒也听得认真，她对这些还真是不太了解。
“姚副主任，我的老家就在凉山州昭觉县，那里就是一座悬崖村。村民出村得下近五六百米的藤梯。”
“那你肯定会攀岩？”竺铎发现录音设备有点杂音，鼓捣了半天发现还是能听见，索性停下插了句话。
于晓言有些不好意思，“我爷奶在那儿，从小我是和父母在外面生活，他们也不怎么回去。第一次回村还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不怕你们笑话，刚看见那藤梯，我这腿像甩干机似的狂抖。”
“不会，能理解。”有个穿着背带裤格子衬衫的短发女生对于晓言说。
“别说五六百米，就是一二百米我这腿也得成螺旋桨。”
“你也真出息。一二百米？我看你这体型一二十米都够呛。”竺铎调侃。
“后来呢？”姚思徒问。
这时于晓言竟然哭了，“我爷三个月后去世了，如果我那天上去了还能见他一面。我真是不孝，从小到大只是知道有爷奶，却没办法像别家孙女一样可以陪在他们身边。”
“好了。”短发女生用手轻抚着于晓言的后背进行安慰。
“后来……”于晓言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父母把我奶也接走了，直到去年我才第一次进村，见到了我爷奶他们生活过的村子。”
“很了不起！”竺铎竖起大拇哥。
“主要是有了钢梯。藤梯摇摇晃晃，说得酸一点，就如那滔滔江波中一叶孤舟，总感觉会随时散架。”
“钢梯？”
“怎么还没好？”单家诰有些着急，他在上次那个油腻男人的办公室前站了足足有四十分钟，而里面几个人还是围着一张图纸指指点点，没有一点儿要结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