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以前从没设想过继国严胜是个日常如此精细的男人,虽然他也不喜欢手上血液渍着的黏腻感,但是赋予玉壶血液之时残留的血液早已干涸。

    继国严胜额前的碎发被海风吹得反复在眼前掠过,他面不改色的对无惨说道,“伤口已经愈合了。”

    无惨心头那丝奇怪的感觉消散了一些,“等你成为鬼就知道这份力量是如何强大了。”

    他把继国严胜甩在了后面,自顾自的想要往马车停驻的地方走。

    “直大人。”继国严胜又在后面叫到。

    “还有什么事?”

    “蜡烛灭了,我看不到路。”

    无惨听着继国严胜毫无起伏,但又诡异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话,身体僵了一下。

    的确,继国严胜是人,没有鬼这样能够在这种无光的夜间视物的能力。如果丢下他不管,或许要等天稍微亮起来的时候他才能摸索着找到马车的地方。

    果然还是舍不得继国严胜这样拥有独特呼吸法,转换成鬼后拥有无限潜力的下属。

    无惨在原地停顿了几秒,还是选择了返回去。

    宽大的和服袖子碰到了继国严胜的手臂,他顺势抓住了袖摆,让无惨牵着他走。

    虽然这样走路也不合礼数,但是夜晚实在是太黑了,所幸没有其他人看着,而沙滩上没有什么障碍物。

    无惨已经想着,如果继国严胜还是不知趣的要抓着手才能走的话,就让他在自己在这待到天亮。

    都是因为继国严胜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才让无惨心里烦躁,他之前也想过了延伸出骨鞭让继国严胜抓,但是骨鞭上虽然痛觉不敏感,但是基本上的触觉还是有的。

    比起手拉手,他更加不想让继国严胜握着他的骨头。

    继国严胜没有去管落在沙滩上的灯笼,即使现在捡起来,也没有可以点火的工具。

    他看着身形纤细在前面牵着自己的直子,海风里好似要被吹走,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抓住答案,但是答案偏偏又在指缝里溜走了。

    直子在创造鬼的时样子完全与在继国家的时候表现的不同,带着隐隐的疯狂和堕落的影子。

    哪怕是只剩一个头颅,他依然对新生蜕变的惨嚎视若无睹,就连玉壶都理所当然的面对着这种超乎寻常的改变。

    继国严胜手里捏着无惨的袖摆,任由那小小的拉扯力道连接着两人。

    明明距离很近,他却察觉到了淡淡的缺失感。

    直子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选择一个想法光怪陆离,远离人群的疯子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