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杏儿有刘寡·妇在背后撑腰,对我一点都不惧,听了我的话后便朝我福了福道:“今日是十五,清姨让我早些过来做素斋呢,姐姐既然有客那我就先去灶房忙了。”于是婀娜着身姿往后屋而去,并没有理会我对她下的逐客令。
小同不傻,嗅出了点什么来,走近我一步问:“阿姐,她是谁啊?”
这时候我没心思给他解释杏儿是什么身份,只蹙着眉说:“走,去外面再说。”
“阿兰,上回的事是我不对,可是……”
“你闭嘴!”我打断了阿牛的话,鬼才要听他的什么解释!我只知道我的名声因他而毁,回门那日阿平也被他打伤,甚至造成刘寡·妇从新婚第一天就不喜欢的原因就是他!这时候他却还跑到我们家来,居心何在?
我做了与阿平同样的一件事,指着大门:“金阿牛,请你出去!”
小同想要开口说什么,被我一声喝:“许同,你给我闭嘴!”小同顿时把到嘴边的话给缩了回去,忐忑不安地看看我再看看阿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我听见后屋响起了厚重的脚步声,心头不由一沉,而与此同时阿平突的一个箭步掠过来拽住了阿牛的胳膊就要往外拖。阿牛边挣扎边喊:“放开我,让我跟阿兰说几句话。”
来到这个时代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太极端的情绪,比如是恨,比如是怨,也比如是厌恶。而此时我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极致厌恶的情绪,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毁我平静生活。
不意外的,刘寡·妇的震喝从身后传来:“怎么回事?”
阿平的身体微微一顿,就被阿牛钻了空子给挣脱开来并且跑回了院中。一个瞬间,我看到了阿牛怨毒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成拳。
刘寡·妇走了过来,威严的视线扫过一圈后落在我的脸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随了出来却站在后屋门边的杏儿,好好的家里来了两个想出幺蛾子的人,必然会弄得家无宁日。一定得谨慎地过这个坎才行,心中如是对自己告诫。
“婆婆,这是我家中的胞弟,他受我娘嘱托过来送些鱼。”拉来小同将他此行的目的先告知,同时也递了个眼色给他。
小同虽常年卧病在家,但也并非不懂礼数,应当在出门之前阿娘也有教过他,只见他朝刘寡·妇行了一礼后唤:“亲家婆母好。”
刘寡·妇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表态,随即目光一转向阿牛又问:“他又是谁?”
阿牛看了我一眼,张口欲说:“我是……”
“他是我们村的,因为小同不认识路,特意请他陪同了一起过来的。好了小同,你鱼也送到了,免得阿爹阿娘担心你的身子,就早些回去吧,我送你们到村口。”
小同眼神一黯,却也知趣地没有再提异议。
总有些人不希望息事宁人,比如特意去后屋请来了刘寡·妇的杏儿,这时她突然笑着走过来说:“清姨,看来是我误会了,刚才看着平哥哥都与姐姐村里人要打起来了呢。既然姐姐的胞弟难得过来,哪有不留饭就走的理,你们先坐一会,我这就去把饭菜给做上。”
“你是谁啊?阿平哥家的亲戚吗?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的,把自个当主人似的呢?”小同没有迂回地直言,反倒把杏儿给刺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反常的是刘寡·妇竟没有帮着杏儿说话,只是面色沉肃地道:“远来是客,岂有一来就走之理。阿兰,还不快些去把饭做了?杏儿,你就帮着阿平招呼舅家兄弟吧。”
一来一往,听似待客留人,可仔细一想怎么觉磨着自己像个下人似的,而小同是我胞弟,又哪里需要一个外人来招呼了?我没有动,刘寡·妇目光流转,阴蛰沉怒地看向我:“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