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笔迹>奇幻小说>春风十里有娇兰 > 55.首度心酸
    醒来时脑子发懵,只感觉眼前的场景一直在动,光线昏暗。[等过了半响才意识到那在动的是地面,而我则在某个人的背上。一抬眸,就见阿平安静的侧脸紧贴在旁,他也察觉到我醒了脚下顿停下来,微微偏转头,目光就与我的对上。

    平静幽然的黑眸里,我的倒影很清晰,趴在他的肩头盈盈而视。回神时我咕哝着问:“怎么不叫醒我呢?”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还被他背着在走,落眸看了看两人身上,衣物都穿齐整了,只是散乱的发就拿束带简单绑着。看来他学会了自己穿衣,却没学会梳头。

    阿平扭回头继续往前走,我问他这是还要去哪?他顿了顿说:回家。

    闻言我不由笑了,还记得早上出门时他那气冲冲的模样,一脸离家出走的表情,傍晚时分却仍然背着我说,回家。所以其实在他内心里早晨的行为只是表达愤怒,这愤怒甚至没有维持太久,见到温泉后就兴奋地要下水;现在天要黑了,自然也要回家了。

    差不多进村时天已经暗了,我让阿平放我下来,他起初不肯,想要一路将我背进家门。但是被我揪了耳朵威胁:“你如果不放我下来,今晚我就不理你了。”

    他这才肯听话的蹲下身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我乘机摸了一把他的头,嘴角上扬。

    走近家门时略感忐忑,怕刘寡·妇会像回门那日一般等在那,但一直到门前也没见却又感意外。当真不在乎阿平的出走?还是觉得让阿平妥协纳妾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杏儿还在吗?一连三个问题闪过脑中。

    门是虚掩着的,阿平轻轻一推就开了。我们走进去见屋内昏暗无灯,穿过前屋进到院子时看见佛房的门也是敞开的,再走向后屋时屋内出奇的安静。阿平要拉着我直接进房但被我拉住,朝他摇了摇头后轻声道:“去看看你娘。”

    一整天没回来,哪怕过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他耷拉了脑袋没有异议,任由我拉着往刘寡·妇的房间走,但见幽暗中房门也开着,而屋内连盏油灯都不点。

    心觉有异,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房前往内探望,也看不清楚,只得轻唤了声:“婆婆?”屋内无人应,仔细听沉寂的有些空旷,心头一沉,回身去推身后的阿平,“你快去我们房拿油灯来。”

    这回阿平没有倔,也没有回身而走,掠过我直接进了房门很快轻噗声响,一处逐渐亮起了光,是他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等光线足以照到床处时我不由一愣,床上竟没有人!

    脑中急转,我脱口而喊:“去佛房找。”

    当我们来到佛房,里头却仍然空无一人。又将屋子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连我们房间都找了,结果整所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刘寡·妇去了哪?

    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大的可能是阿平拉着我暴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刘寡·妇本来就旧病复发未痊愈,如此便病上加病;也或者她出门去寻了?可当时她连半坐起都感困难,怎可能再走出去找人?

    阿平显得很慌张,他将油灯往桌上一丢就冲出了大门,我紧跟其后只见他竟然去敲隔壁邻居的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但隔壁大门敲了半响也没人来应,我记得这一家是个鳏夫,姓木的一位大叔,见过几回,总板着脸。

    “阿平,你别慌。”我走上前去拉他,顿了下还是道:“咱们去老郎中家问问看,咱们走时杏儿还留在婆婆房中的,她可能知道具体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去郎中家时,突见前方一簇火光、几道黑影在向这处走来,其中还夹杂着低声暗语。我看阿平顿住了身形紧紧盯视着,也不由心中微动,等到对方靠近时首先听见杏儿娇唤的声音:“是平哥哥吗?”紧接着脚步急迫逼近,却首先看见刘寡·妇惊慌失措的脸,看清是我们后痛唤了声:“阿平!”

    阿平没有动,但握着我的手明显一紧,心知他的情绪其实有在波动。

    眼前一幕已经昭然若揭,而紧随过来的杏儿也道出了事实:“平哥哥,你们可回来了,清姨都快急死了,我们出去找了整整一天,都把村子四周给找遍了。清姨还托人去坝头村探问了,你……和她这是去哪了?”

    所以阿平的一次任性,致使了眼下的局面,而眼下局面的背后是——刘寡·妇带病寻子。

    本身我对刘寡·妇的观感绝对谈不上好,但从这一刻起却有了转变,她对阿平的关心不掺任何杂质。不过,我不敢苟同。

    首先不苟同她想为阿平纳杏儿为妾一事,这是我所接受的教育和理念所不容许的,我也不可能说与谁来分享丈夫的爱;其次她旧疾复发病倒在床上了,最好的方式不是应该卧病休息吗?假如真有一个万一,要让阿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