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日长夜短,七点多,太阳已经高及树顶,商人为利,离小沥一中相距才二三公里的金茂的餐厅,已经零星坐着几座等下要忙碌的赶着吃早餐饮早茶的。
凝视着李芷颖那张触手可及的精致粉脸,无限的柔情在李文心间弥漫、泛滥着。十年相思,虽然已经成为曾经的记忆,但其中的苦楚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此刻仍能深切感受到,但愿这一切都不是梦,即使是梦,就愿这个梦永远不要再醒来。
“你……你看够了没有?”李芷颖被李文那充满着足可化钢丝的柔情的双眸灼得有些不自在,情窦初开,终是羞怯,长长的睫毛轻轻跳动着,诉说着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被李文突然拦住,在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拉上了车,在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要下车时,在李文一句:“陪我坐坐吧!”及那深邃的目光下最终屈服,还好,她也没有完全迷糊,临走前还记得把她那辆捷安特锁在旁边的工行门口处。
“一辈子都看不够。”李文柔情道,忍不住伸手要去触摸李芷颖的脸。
李芷颖被李文的动作吓了一跳,头一歪,闪过了李文的手,精致粉脸升起一抹红晕,连忙左右相顾,低声道:“你作死呀,这里人怎么多!”心里却泛出一股甜蜜。
不能如愿抚摸这张曾在无数梦中萦绕的脸,李文心里倒也没有失望,笑着说:“是不是人少就可以了?”
李芷颖却似被李文轻佻的话激起了什么,咬着嘴唇,含羞带怒的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听说美国的很开放,是不是经常这样调戏那些?”说完在桌底狠狠踢了李文一脚。
郎有情,妾有意,初恋总是迷人醉,自李文向她表白又磨磨蹭蹭相处了一段时间,骤然打开芳心的少女情怀已经情不自禁维系在李文身上,奈何才刚刚尝到恋爱的甜美,李文便要远去美国,自是无端忍不住生出无限的怨恨。
李芷颖倒也没有因为坠入爱河而迷失,心里上还是觉得两人这样磨磨蹭蹭着,很可能会影响学业,所在李文说要远去美国留学时,虽然不愿,但也理解。
但女人总是感性动物,又是情窦初开之时,虽然理智上理解,但心里依然生了无数的怨恨,特别是那时的相处竟被一个亲戚无意看到,报给了她母亲知,为此她母亲给她上了整整一个月的思想课,而那时李文已经远在美国,默默承受母亲的口水轰炸却无人安慰。
再加上这半年来对李文的思念化作的幽怨,压抑的情感没有暴发,积累起来的怨怼却再也压制不住,化作了这狠狠的一脚。
李文呲牙咧嘴,弯腰去揉给踢的地方:“姑奶奶,轻一点,你这双是什么鞋?这么硬的……有了你,我那里还敢招蜂引蝶。”在说到“招蜂引蝶”时,心里却情不自禁涌出舒美那张妖精脸,吃了一大惊,连忙借被踢到的痛疼迫掩藏起这个贸然冒出的念头。
李芷颖不知李文所念,俏脸寒立,道:“踢死你活该……谁让你变得这么坏了。”却忍不住低头缩脚,看了一眼自己的凉鞋,侧了侧身,想看下李文被踢的地方,又拉不下面皮。
这时,服务员来上点心糕点,李芷颖连忙恢复淑女状,掩饰刚才的凶猛,等服务员离开,李芷颖似乎才醒起这里是金茂,一间五星级大酒店,瞪着李文说:“干嘛吃个早餐都要跑来这种地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李芷颖手足无措:“啊……我是要上课的,死了,你害死我了,被我妈知道就惨了。”
重逢的喜悦已经让她有些昏头昏脑。
李文轻轻抓起李芷颖放在桌面的嫩白柔荑,柔声说:“傻丫头,惨什么惨,我正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呢!”
李芷颖一愣,脸色一变,焦急着说:“你说什么疯话,给我们爸妈知道就死定了,你以为这里是美国呀?你别不是去一趟美国,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2000年,中学生早恋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特别是父母,对这方面防之甚严,李芷颖对母亲那个月的愤口水还心有余悸。
李文挟了一块水晶凤爪到李芷颖的碗,轻声道:“别想太多,什么事我来解决就行了。”
“你解决?你解决得了吗?我爸妈对我很严格的,我告诉你,咱们的事,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我还被我妈足足喷了一个月的口水,要不是期终考试我考了班里第三名,还不知被我妈训到什么时候呢!哼,都是你害的……我咬,我咬死你……”李芷颖苦着脸,挟起李文挟过来的水晶凤爪,恶狠狠咬下去,似乎这块水晶凤爪就是李文的化身。
“你慢点,别让骨头咽着,怨气这么大,美国佬都能感觉到了,那凤爪不是我,真想要咬,等下我给忍着你咬一口让你解解气,就别糟蹋这块凤爪了。”
李文抽了张纸巾,越过桌子要帮李芷颖擦拭嘴角的油迹,李芷颖本能地向后倾了一下,望了下四周,见除坐在隔着两桌远的肖天及张钰外,再没有其人,才凑前,让李文的手刚好够着她,擦拭嘴角的油迹。
“你就想得美,本小姐才不会咬你呢!臭死了……这两个是你什么人?”李芷颖朝肖天张钰坐的方向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