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踢着脚下的石子,垂下了头:“昨天我把我娘成亲时候带过来的两只玲珑红釉梅瓶给摔碎了,我娘当时就哭了,我爹看了,就罚我在屋里把论语和孝经抄了十遍。然后,他带着我娘去看赛龙舟又去听了戏,回来还带了一堆好吃的,单单没有我的份。”
“那你哥没回来?”
“我哥还在湖州呢。他说,下次回来是在中秋节。”温凌不悦地说道。
王若时正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黄娇娘,一枚石子“嗖”的一声砸到了他的腿上:“什么不长眼的,走路不看路踢什么石头?”
温凌背后有黄长英,十分硬气地站出来道:“不小心砸到你,我道歉就是,你这么没礼貌,动不动就骂人,就你张嘴了吗?”
王若时正要骂回去,可看到是温凌和黄长英,就想到了黄娇娘,将到嘴的骂人的言语吞了回去,绕开两人进了书院。
温凌不解地看向黄长英:“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转性了?怎么见你也不和你掐了?”
黄长英看着王若时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转性不一定,可能是转心了。”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事?”
“等我弄明白下次和你说。”
“好!”
黄长英掏出端午节从集市上买的糕点,放到温凌的手上:“这是我昨天买的,专门给你带的。”
“我太喜欢你了,长英。”温凌捧着手上的糕点,恨不得抱住黄长英,“你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正好我哥哥来了信,我爹连饭都差点不让我吃。”
“咳咳咳……长英,温凌,书院门口,注意言行。”
两人回过头,身后是一脸严肃的先生,立马端正地鞠了个躬:“先生好!”
“嗯,还不快进去,马上都要上晨课了,今日是又想迟到?”池先生板着张脸,少有笑容,温凌最害怕见池先生,听到这话,拉着黄长英一息不停地冲进了书院,池先生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真是冒失……”
围墙上盛开的已经不是桃花,而是爬满了绿藤,黄四娘家的院子不管春夏秋冬,总是朝气蓬勃。王若时将手中的绒花刚抛进去,就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还不等他找好躲藏的地方,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王若时!”
被抓了个现行的王若时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怎么?路过也不行?”
黄长英当着王若时的面打开手上的木盒子,里面是各色各样的绒花,他手上还拿着一只黄色的海棠式样的绒花:“路过当然可以,只不过往别家院子里扔东西就不可以了。”
“你怎么证明这是我扔的?”
“这些绒花有些是从月季那里买的,我去问过月季了,她说,你有时候会去她那里买,我也问过我姐姐了,月季前脚刚卖出去的绒花,第二天我姐姐就能在院子里捡到,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王若时涨红了脸,依旧梗着脖子道:“也许天底下就是有这样巧合的事呢!”
黄长英见王若时不认,叹气道:“王若时,我以为你虽然骄纵跋扈,可好歹也光明磊落,敢做敢当,可今日,你却让我觉得你这人原来是一只缩头乌龟啊……”又拉长了声音,喊道,“姐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