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东京城的巷道里藏着家酒馆,内部陈设简朴,黑面笑脸的客人举起酒杯,凑耳密切低语。怪异声音在春山脑袋里响促,他紧蹙眉头,门铃轻响,一个男人手钻裤袋步调平稳走近吧台,左手把在台面上轻扣两下,低沉嗓音缓缓砸进春山焦躁的脑袋里:“麻烦来杯TequiSunris。”

    脑中杂音戛然而止,不经意抬眼望向对方,只见白发男人打扮休闲,却以黑罩缚了双眼。

    奇怪的人。

    春山露出微笑:“好的,请稍等。”

    不出片刻,春山将鸡尾酒搁在那位客人面前:“您的TequiSunris。”

    那位客人五指握住杯沿,来回轻轻晃动,眼神却直望春山。即使隔着薄纱,春山仍旧感觉到他的探究视线。

    春山垂目,见玻璃台面上清晰印着男人的削瘦脸廓,心思旁移,脑里的杂音越来越频繁,像是很多嘴巴在他耳边诉苦埋怨。春山抬手扶住额角,冷汗直冒,差点撑不下去的时候,手肘被人轻轻扶了把。

    “你没事吧?”

    杂音瞬间消失,春山恍然睁眼,见那位客人正弯嘴儿笑着,眼前景象却如同电影卡顿般模糊不清,却眨眼后恢复如常,春山怔了怔,只觉得没睡好,迟疑回答:“我没事,多谢这位先生。”

    那位客人松了手,沉默良久,询问声:“早见同学,你知道日本法律规定未成年打工有时间限制吗?”

    春山顿了顿:“你认识我吗?”

    男人弯嘴笑起来:“不认识啊。”

    “……”春山觉得报警比较妥当,“我知道。”

    男人抬手指着挂墙面上的时钟:“现在九点了喔。”

    春山眉眼抽抽,恍若未闻似地埋头擦拭酒杯,左斜前方的那几个黑面笑脸的客人起身,向着他缓缓挪动靠近,春山耳朵霎时呲啦噪响,他眉头紧蹙,酒杯脱落,手捂着双耳,唔声。

    眼罩男人沉声说:“早见同学,现在该下班了。”

    春山弯腰跪地,正捡起那些个碎玻璃渣渣,闻言眉眼抽搐,心平气和地说:“这位客人,请您不要打扰我工作。”

    男人身板越过吧台望下去:“这里很危险。”

    “请您不要说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白发男人双手支颐,瞥眼春山的掌心,“春山,你不怕疼吗?”

    春山将满手碎玻璃丢进垃圾桶,心平气和地说:“不疼。”顿了顿,侧目瞧他半晌,“你认识我?”

    “认识。”

    “那你刚才说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