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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声音,谢宗明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轻声道:“玉兄”。

    只见来人一袭黑袍宽袖,以白玉为冠,如墨长发披于肩后,衬得肤色尤为白皙精致,一双漆黑而明亮的星眸里冷冷淡淡,宛如蕴满寒潭之水。

    在他身侧是另一个稍稍高一些的劲装打扮的黑衣男子,头发高高束在脑后,五官挺立、看起来十分俊朗。腰间悬着两把长刀,其中一把纤细夺目,一看便是由上等材料制成,另一把则让场上众人再为熟悉不过,那是“黑衣修罗”从不离身之物,被称作绝命长刀。

    此二人正是玉九和柳惊澜,在他们之后还跟着几名白玉水榭弟子,玉其华和流木也在其中。

    在场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玉九真容,只暗自心道这位白玉水榭家主看起来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传闻中他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常年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脸上永远挂着清浅和温柔的笑,风度翩翩如清风明月。可面前这个人却一袭黑衣、神色疏离冷淡,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对比起来,倒显得一贯被称作魔头的柳惊澜有一丝和蔼可亲了。

    玉九目光丝毫没有分给其他人,只走到方知寒身边朝他行了一礼,道:“许久未见,适才多谢方兄为我说话了。”

    方知寒却似全然不觉他的改变,依旧笑脸相待回了一礼,说:“背后论人本就非君子所为,我不过就事论事,玉兄何必客气。”

    玉九朝他淡淡一笑,接着走到岳逐离面前,虚虚做了个行礼的手势,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盟主见谅。”

    岳逐离抬手扶住他,说:“哪里的话,玉家主既已到,那我们便正式开始吧。”说罢他示意玉九在方知寒身旁的位置落座。

    主角既已到齐,自然是时候该搭台唱戏。岳逐离作为武林盟主,振臂一呼号召大家共同对抗暗香隐,免不了先有一番客套说辞。谢宗明一边听着一边拿眼偷偷瞟向玉九,分别数日,他整个人似乎清瘦了不少,原就瘦削的面容愈发清减了些,想必是为着玉谦之事没少操心。

    注意到他的目光,玉九的眼神悠悠地扫了过来,对他露出一个和以前无二的微笑。

    这个笑让谢宗明这段时间来的顾虑瞬间一扫而空,不管玉九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对他隐瞒了什么,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们曾经一起共同的经历是真的,他们还是朋友,这点不会更改。

    想明白这一点,谢宗明总算收回了心神,认真听岳逐离说话。

    一番场面话下来,岳逐离开始对目前形势进行分析,推测暗香隐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他道:“这短短半个月以来,已有逐海、清桐两派掌门为穆长易所伤,震威堂副堂主被擒,广寒秋与眠花派数名弟子被杀。各门各派伤亡弟子共数十人,可谓猖狂至极!今日我等邀请诸位同道前来,一来是希望大家形成阵线,共同联手对抗武林公敌,二来也是想听听诸位想法,对于暗香隐接下来的动向有何猜测,如此我们也好先做防范。”

    说完他率先看向方知寒道:“不知方门主有何想法?”

    方知寒道:“最早出事的是逐海派的陈掌门,逐海派在秉州,与祁山相隔十分近,故而最先成为穆长易的目标。紧接着是位于昙州的清桐派和眠花派,最后是禄阳的威震堂。从地形上看,穆长易等人似乎一直由西南朝北在行动,而且离上京越来越近。如此来看,他们真正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乾坤道。”

    坐在他对面一位紫衣中年女子是玲珑派掌门胡紫梅,她闻言摇摇头,反驳道:“方门主未免有点想当然了,若他们目的真是乾坤道,又何须一路大张旗鼓打草惊蛇,直接偷袭岂不更加容易得手?”

    另一位长胡子掌门附和道:“确实。何况上京城也并非只有乾坤道,方门主的广寒秋总部不也在此?”

    方知寒笑道:“李掌门言之有理,不过倘若穆长易目标真是广寒秋的话,恐怕得让他失望而归了。”

    他这一说众人才想起来,广寒秋所在的广寒宫,可真真是如“广寒宫”一般建在了天上,不仅地势极高易守难攻,出入更是机关重重,绝非轻易可以杀入。

    李掌门自觉说了蠢话,脸色有些难看,遂别过头躲开方知寒带笑的目光,不再言语。

    忽然,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男子开口道:“大家在这瞎讨论也没个结果,不如问问在场的知情人。”说着,他目光如一道利剑般射向柳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