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发生了什麽事、鹿夫人是否真的转危为安,鹿阮不在那里所以不知道,或许就算她知道了也并不关心,因为现在有个顶顶重要的大事摆在她面前。
作为飞机失事的受害者,鹿阮心知肚明在那样糟糕的情况下,机毁人亡才是正常现象,她不会心怀侥幸的认为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飞机坠毁前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真切的好像回想一遍就是重新再亲身T验一遍,那样刻骨铭心的记忆,鹿阮确定自己不会记错。
那她现在重新睁眼又是怎麽一回事?即使已经在心里否认了一百次,鹿阮也不得不再肯定第一百零一次,她穿越了……跟看过的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nV主角突逢天灾或者,灵魂甚至躯T直接进入千百年前!鹿阮又一次转头看向周围,映入眼帘的是名贵的实木栅栏……她这是被人当牲畜给关起来了?!鹿阮觉得自己的身T好像被什麽东西层层包裹住,裹得实在太紧,她连手都伸不出来。
受身T局限太大,鹿阮破罐子破摔的将“熟悉环境”的重任交给自己的眼睛,希望凭眼睛看到的家俱来大致判断出自己面临的是个什麽样的处境。可惜遗憾的是,鹿阮看了半天,看的眼睛都发酸发涩,仍没看出“新环境”是个什麽样,总不能因为身穿“奇装异服”,被人当异类给关进了小黑屋?可这个小黑屋似乎很宽敞整洁,鼻尖嗅到的也不是想象中cHa0Sh的霉味,反而好闻得很,和大牌香水相b似乎也毫不逊sE……够累的,还是闭眼吧,鹿阮心里想着,闭了眼果然感觉舒服了不少。
闭了眼,鹿阮心思反而活泛起来,这得是什麽家庭啊,连关人的小黑屋都这麽高级,要是每天都有吃有喝,冷不着热不着,再给她划定个自由活动的范围……鹿阮没什麽上进心的觉得,这样被“关”也不算多难熬。
门响了一声,把外面说话的声音也给带了进来,鹿阮反SX睁开眼的同时嗖的支棱起耳朵,想听一听外面说的什麽。可是还没等她认真开始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鹿阮睁大眼睛,有些拿不准该露出个什麽样的表情来回应。
“哎呀!这麽快睁眼啦!瞧瞧这玉雪可Ai的模样,小姐长得可真好看……是不是饿啦?别急别急,N娘这就把小姐喂得饱饱的!”
边说,那张大脸的主人边笑盈盈的开始解衣服扣子,解了外衣的扣子没住手,眼看着这人就要解里衣的扣子……这可使不得!鹿阮被眼前妇nV利索的动作惊呆了,她急忙出声制止,可谁曾想制止的话一出口,居然变成了婴儿啼哭……!
“小姐怎麽哭啦?是不是N娘来晚了?都怪N娘,别哭别哭……”
妇人赶紧停下解扣子的手,温柔的将小木床里的婴孩儿给轻轻抱了起来。而此刻正被妇人抱着的鹿阮已经完全惊呆了,恍若被几百道雷追着劈,鹿阮麻木又被动的让娇nEnG的小脸儿感受衣料的软香,属於妇人身上乾净皁角的香气和温热的怀抱,让鹿阮被雷劈过的脑子灵光一闪,所有的又是“栅栏”又是“小黑屋”,通通有了解释:因管中窥豹被她盲目认成的“栅栏”是这个时代的婴儿床,“小黑屋”则是因为夜晚屋里用蜡烛照明所以显得昏暗……鹿阮想通这一节之後又有点淡淡的忧伤,霓虹闪烁的用电时代或许再也和她无关了,不知道公司新一季珠宝的销量好不好,她的老父亲听到她去世的噩耗会遭到怎样强烈的打击,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不会把已经六十多的老人给击垮……这麽想着,鹿阮悲从中来,心里的悔恨化成眼泪,悄悄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小姐是想念夫人吧,”面容和善的妇人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没忽视怀里小婴儿的眼泪,虽然她心里诧异这跟猫儿似的小家伙为何神情不似婴孩,倒像是个颇有些经历过风浪的大人,但说不准太师大人的血脉生就与众不同呢,“小姐想念夫人,母nV血脉相连,夫人想必也是想念小姐的,不过夫人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闯了出来,您乖些,我们等夫人身T好些了,再去看她……”
妇人的话迅速把鹿阮从懊悔中拉了回来,她在心里整合话里听来的信息,夫人?小姐?鹿阮脑子转的飞快,现在她可没多余的时间伤春悲秋,想再多她也不能回去重新做回设计总监鹿阮,更不能改变过去不坐那班飞往巴黎的飞机,既然上天让她降临到这个时代,还让她做了身份尊贵的大户人家小姐,时也命也,她就该尽快适应身份的转变,珍惜宛如重生一次的机会。
不过……这具小小的婴儿身T能g嘛呀!好不容易艰难的活了三十五年,竟然重生到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身上!从头来过?可真刺激!
鹿阮yu哭无泪的闭上眼,温热带有馨香的T温依然在,说明敬业的N娘并没有见她睡着就重新把她放回“婴儿车”里。鹿阮在心里给古代的“月嫂”一个五星好评,她本想趁着假寐,好好的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至少要尽可能的探听和蒐集更多关於这个时代的信息,俗话说得好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她冒名顶替了这位刚降生就身Si魂消的小姐,那她就要连带着她的那份活的顺心如意。不过或许婴儿本身需要充足的睡眠,又或许这位抱着她哄她入睡的N娘业务能力太强,随着隔了被子轻轻拍在身上的力道,鹿阮不由自主的跟着N娘有意识的摇晃进入了梦乡。
见怀里归她照看的鹿阮终於甜甜的睡了过去,N娘脸上露出来了一个欣慰的笑,刚才小姐啼哭,是因为她进门发出的声响把她给吵醒了吧,N娘歉意的把动作放的更轻柔,即使有些累,也坚持没有把怀里的鹿阮放回婴儿床。
晨光熹微,太师府里结束持续了近一夜的手足无措,直到天将破晓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采买的婆子照常从角门出府,而府里专门接送鹿太师参加早朝的轿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朝事说完了,学生还想跟老师聊聊家事。”侧殿明亮的书房里,下朝没多久的太子连朝服都没换,将想要弯腰行礼的鹿太师亲手扶了起来。“除了君臣,本g0ng和太师更有师徒情谊,老师和学生之间,岂有老师向学生行礼的道理?”
“殿下,”鹿太师笑了笑,到底没拂了太子的好意。“倒是还没谢过殿下,要不是殿下先派几位太医入府,後请梅先生出府,夫人与小nVX命危矣。”
“此番逢凶化吉,日後必能事事如意了!”
“谢殿下吉言。”
此刻鹿太师虽看起来淡定的和太子一问一答从容不迫,但实际上早已归心似箭。昨天他只顾守着从阎王手里抢回半条命的夫人,还没来得及去厢房里看nV儿,今早又急匆匆来上早朝,本想等下了朝快些回府好好抱一抱nV儿,结果……鹿太师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盼着太子能快些放他出g0ng回府。太子正待继续问些什麽,毕竟他能出g0ng的机会不是很多,无法亲眼所见,只能借描述与老师同乐。可看到面前儒雅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太子不由失笑,暗怪自己大意,只顾问东问西,没能顾及初为人父的老师想要回府抱孩子的急切心情。
“老师快快回府吧,再待下去怕是怨气就要溢满学生这侧殿了!”
鹿太师听出了太子话里的笑意和调侃,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没掩饰住,他不好意思的行了礼,在自家学生的笑声中淡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