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对,我太软弱,太无能,太天真!但我还是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膝盖重重落地,苍越孤鸣跪在天阙孤鸣面前,悲愤的恨意:“我用我此身,还你数十年的折磨!这数十年的光阴,所有父王欠你的,我都还你,都还你!只要你,替我报仇!”

    苍越孤鸣重重磕头,头破血流,血流到地下的石缝。蜿蜒暗红,触目惊心。

    任寒波惊呆了,心如铁石,也如寒冰,一点热度也无。天阙孤鸣哈哈大笑,忽然停下来说:“你的狗跑了。”

    任寒波说:“跑了就跑了。”声音有些发抖,他咬了咬唇背过身去,又不甘心,道:“苗王子,你真是自甘下贱,好好地王子不做,跑到这里讨苦吃。”

    苍越孤鸣不理会他,只是磕头。天阙孤鸣一道气劲打得他震飞,后退了好几部,任寒波又不能看这一幕,心脏微微颤抖,又一阵阵紧缩,道:“你选了这条路,当真愚不可及!”气急败坏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不久就是北竞王宣布国葬的日子,王族亲卫如今等同于陪在苍越孤鸣身边的护卫,当主子的被人使唤,护卫一样要受人使唤。

    任寒波跟在旁边,显得很多余,王族护卫不理他,不喜欢他,苍越孤鸣晕过去了,其中一个打算调息,看看怎么回事。

    天阙孤鸣打发另外两个去找一副好一点的马鞍,等他们主子苍越孤鸣醒过来,刚好拉椅子,拉他去颢穹孤鸣的葬礼乐乐。这么丧心病狂的发言得到了几位王族亲卫的一致怒目而视。

    “你不走,是留下来效忠我吗?”

    任寒波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天阙孤鸣说的是自己,下意识的笑了:“我留下来不好吗,我在这里,对你们很有用处。”

    “噢——比如说呢?”

    “比如说,我能治好苗……苍狼王子,而你们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好用的大夫。”

    他疯了吗,叉猡恶狠狠瞪了他一会儿,座上的天阙孤鸣哼了一声:“苗王子,你是想提醒我,他也是苗王子。好吧,你去治疗他,治好我的马儿,等我好好用他赶路。”

    任寒波仰视他一会儿,走到叉猡身边,叉猡不肯放手,任寒波无动于衷的道:“藏着有什么用,又不会生金子,搬到那里去。”

    天亮了,任寒波跟着王族亲卫出了外面,苍越孤鸣套着链子,拉着巨大的座椅往前走,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任寒波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座椅慢慢拖出深深的痕迹,消失在了远处。

    他转身离开了——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没有人对他的离开感到意外,司空知命追了上去,缀在后面,第二天早上,司空知命悄然回来了。

    叉猡等人都在外围,他们不能直接出现在国葬上,这是苍越孤鸣的吩咐。苗王子向他们镇守的囚犯低头,几个王族亲卫都有点不是滋味,但如今情势如此,他们也不能不为王子考虑,隐忍了一回。

    岁无偿道:“你跟上去,这么快回来,是被他发现了?”

    司空知命摇摇头。

    叉猡也好奇,又好奇又忌惮,司空知命脸色苍白又紧绷,王族亲卫都有不俗武艺,让她难以想象见到了什么才会露出如此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