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程娇娥的药,商裕总算是沉沉睡去,难得的安眠,程娇娥看着他的脸却陷入了沉思,手更是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

    “你不会知道的,失去逸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还会有孩子,可是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逸儿。”

    尽管程娇娥甚至没来得及看商逸一眼,但在程娇娥心中也很难消磨对于商逸的愧疚。

    为商裕盖好被子,程娇娥起身朝门外走去,此时夜已深沉,院子里面十分安静,冬夜之中更是没有任何存活的生命,一切都在这寒冷之中归于死寂。

    “老奴参见娘娘。”

    背后传来脚步声,程娇娥站在院中一颗枯败的槐树下,看着朝他走来的常德,常德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疲惫,想来是这些日子跟随商裕忙碌,程娇娥是知晓常德的忠心的。

    “公公怎么还未休息,皇上已经睡下了,你无须担忧。”程娇娥朝常德点了点头,脸色倒也恬静不少,心中虽有挂碍,但却早就被她隐藏在心底,若非遭逢变故,是绝技不会显露出来的。

    “老奴唐突,想来找娘娘说说话。”常德开口,语气也带着些恳求,他是知晓程娇娥在商裕心中的重要性的,所以说这宫中他最敬重的人是商裕,其次便是程娇娥。

    程娇娥环顾四周,此处的确不适合说话,尤其是夜寒的缘故,便带着常德入了偏厅。

    府内的人大多睡下了,程娇娥也不愿麻烦他们,便自行点燃了偏厅的烛火,“还请公公见谅,主厅若要点灯,只怕是会惊动熟睡的仆人,若公公有什么话要说,不妨在此。”

    程娇娥给常德让了座位,常德犹豫着程娇娥已经把他请到座位上了,她毕竟不是什么正统的贵族之身,对于这些一向是不在意的。

    “公公跟在皇上身边照顾皇上的起居劳苦功高,所以不必客气,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本宫。”

    “其实老奴是有一些话想要告诉娘娘的,虽然妄论主人家的事情不应该,但老奴确实不希望娘娘误会皇上。”常德开口,偏厅烛火明明灭灭,程娇娥坐在常德对面,面上看不出喜怒,眼中却含着什么说不清楚的情绪。

    见程娇娥没有开口,常德便放心的说了下去。

    “当时听闻娘娘被漠北掳走,皇上便亲身前往卫城,更是不顾众人劝告,只身闯入了漠北皇城,皇上对娘娘的心意从未变过,后来皇上杀了紫樱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只是怕若是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从而伤害到娘娘你,皇上只是不希望让娘娘身边有任何隐患。”

    程娇娥沉默不语,其实按照她的心智头脑这些事情早就已经了然了,但是她却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便应该如此,她也不认为自己的性命足以抵得上那些人的性命,至少在她眼中性命的重量都是同等的,这自然不是自小出生在贵族的商裕能够明了的。

    “之后绿竹之事更是让皇上为难,无论绿竹是否真的做了那件事,至少她背叛了娘娘,所以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娘娘身边,皇上用心良苦,虽然手段难免血腥,但背后的心思也无非都是为了娘娘安好,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在情爱的事情上,心中始终只装了娘娘一个人,所以才会做事显得偏激了一些。”常德的语气充满了叹息之意,许是厅中烛光不够,倒是让他的脸色染了几分黑暗的色彩,从程娇娥的角度看去,平白的为他多添了几分苍老之意。

    “公公说的这些本宫会好好考虑的,本宫和皇上之间早就不是这么几件事能够说的清了,但是我不怪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终归是有理可循的,接下来这段日子本宫仍旧不在宫中,还请公公好生照拂。”

    程娇娥起身,朝着常德拱手行礼,她一身朴素鹅黄色长衣,背对着身后的长廊十里,远处可见荒芜的枯树,在风中摇曳,常德突然觉得程娇娥如今在宫外也不然是为了她自己,他们两人只是互相关心,但却都不愿意表达。

    送走了常德,程娇娥便独坐在偏厅,也总算安静下来,很快却又迎来一个人,看来这夜似乎长了点。

    程娇娥抬眼,却见郑询元只身前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臣,参见娘娘。”

    “郑将军,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娘娘让臣调查哑毒之事,臣调查出了一些端倪,许多年前,京中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批女子失踪的案子,后来调查发现,乃是一家青楼,表面上做着生意,背地里面却让这青楼中的女子却外面引来一些孤女贫女来此,并且高价卖出,若是不听话便会喂一种名叫花莹草之物,此物便能够使人失去说话能力,若无解药,时间长了便会致命,后来这家青楼遭人举报,老板下落不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