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真的让他去吗?这件事疑点重重,就算要派人去追,也用不了一万人吧?”
“疑点重重?!”融丕皱了一下眉头,“既然有疑问,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末将不能肯定,但末将认为,虹王不太可能会这样狼狈逃窜……”
融丕脸上浮出一片笑意,慢慢坐下身来,神情悠哉地望着副官有些紧张的表情“说来听听。”
“虹国这位涟延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们并不了解,但就凭他是个还未及弱冠的孩子,从未上过战场、带兵打仗,就贸然断定他是个遇事只知逃窜的庸人,实为不智。就拿他只身闯进涞洲,混进起义军,拿下涞侯这一点来说,这个涟延王应是很有主见跟勇气。”
解终的话还未说完,融丕就大笑了起来。看到上司这班模样,解终立马就明白了融丕的心思,不过仍旧是一脸狐疑。
“将军,既然您跟末将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刚才为何还要让示允去?还给了他一半兵力?”
“不管我们的推测有多合理,但推测就是推测,是不能拿来当结论的。更何况,如果涟延王那小子,真的想和我们玩声东击西的游戏,那也必须给他足够的饵,才能让他相信我们的确上了他的当不是吗?这里还有一万人,对付那些惊弓之鸟足矣。”
融丕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方才听说那小子这么快就偷袭了我们南门大营,还真吓了本将一跳。不过,真如我们推测的那样,这小子还是有点意思的,只不过跟本将玩这些还早了一百年。”
看着上司那份气定神闲,解终还是担心“将军为何不把这些话告诉示允呢?如果真如我们推测,也好让他心中有个数。”
“或许是我们高估了虹王小儿,他什么把戏也没耍,只是单纯的逃命。不管虹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示允的追击都是必不可少的。另外,示允也需要历练一下。如果本将告诉他可能追了个空饵,他八成就不会全力以赴了。他资质虽说不错,但不吃些苦头,永远也成长不了。”
说着,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哼,都是被他那个姐姐给惯坏了。”
示允是融丕夫人示真的胞弟,不过这位尭国第一勇士并未打算优待自己的亲属。平日他夫人总是宠着这个弟弟,如今他夫人不在军中,融丕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弃锻炼示允的时机。
解终盯着公私分明的上司,心中虽然万分敬佩,但还是觉得应该把话向示允挑明,毕竟他们已经深入涞洲境内,手中掌握的牌还是越多为好。
不过融丕的自信,还是让解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漫漫长夜已经拉开了帷幕,南门的骚动并未撼动融丕。他在等待着,等待着证实心中推测和疑问,也等待着真正大戏的开场。
时间慢慢接近黎明时分,但夜的黑色还未有退却之意,只有满天的繁星仍在眨着眼睛,看着这即将结束的不平凡的一夜,仿佛在等待故事的一般。
“咔嚓!咔嚓!”已从上半夜的骚动中恢复平静的季岁城东门缓缓开启,玹羽身披一件白色披风,罩着头,骑一匹白马领着一队人马冲了出去。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融丕耳中,当然他并不觉得惊奇,因为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这证明了之前他的推论都是正确的。
“这个虹王小鬼还真有点意思!”听着副官的报告,融丕再次露出了笑容,就像野兽发现猎物般眼睛发亮,“一共多少人?”
“五百人左右。”
“看来南门涌出的,的确是他为迷惑我们的大饵了,示允要与虹王这条大鱼失之交臂了。派人去告诉他,要他不要再追击,立即折回。”
没有犹豫,融丕带着剩下的一万人,开始朝东门方向追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