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哪里受过这般大礼,赶紧要扶李珺起来“小师傅,使不得,老朽一不是郎中救命,二不是佛祖超度众生,受不起,受不起。”
李珺执意拜完“老先生的慈悲之心就如同佛祖了。”
伍老摇摇头笑道“也罢,也罢,小师傅如若在这府城里有难事也可径自来找老夫。”
“多谢老先生,敢问府上贵姓。”李珺问。
“免贵姓伍,伍子胥的伍,就住在余伍巷里。你去了一打听就知道了。”
李珺眼见马车就要驶到,再次拱手道谢“多谢多谢!老先生的恩情,贫尼铭记在心!”
“临天门到了!”小厮在外面喊道。
“那就此道别了!”伍老也向李珺拱手送别。
沿着熟悉的街道和鳞次栉比地的店铺一路走进自家巷口,李珺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复杂过,她既想要快点进去,又害怕回去看到不到自己想见的人。
漆黑的大门前,坐着两个打盹的小吏,果然有人看守,如今自己穿的模样也很奇怪,不能从正门进去,李珺悄悄从东边绕到后院。
那里有一堵很矮的墙,外婆一直准备把它推掉,倚着墙边给舅舅重新盖一座药库,可惜还没改造,外婆就生病了。
李珺在四周找来一些砖块摞起来,还没踩上去就倒了,她丧气地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肚子里也不争气地传来咕咕的声音。
从早晨逃出来,只喝了一碗稀粥,又跑了半天的山路,哪里撑得住。
不行,李珺想了想,又咬牙,把砖块一块块重新摆齐,太小的扔掉,重新又找来大的,都靠着墙根摞,也不容易倒。最后她单脚踏上去,一下就够到了墙顶了,可是怎么翻到墙的那边?李珺用劲全身的力气往上撑,终于大半个人趴到了墙顶上,却一不小心滑进了墙下的草堆里。
她顾不得身上疼痛,蓬头垢面地从里面爬出来,自己苦笑珺儿终于回来了。
后院是大片的药田,因为沈况吩咐要到春季再播种,所以月色下只看到黑黝黝的一片泥土,李珺拎起长袍,先往松鹤院跑去。
路过长廊边低矮的花圃边时,仿佛看到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还有人说话哭泣的声音。
还有人在!李珺慢慢往那边靠近。
“爷爷,爷爷,我要家去!”是小三树的声音。那另外一个就是三叔爷爷了。
“三树乖,等爷爷给老爷烧完纸。”是三树爷爷的声音。
“老爷收得到吗?”三树天真地问。
“当然收得到!”三树爷爷一边斩钉截铁地回答,一边念念有辞地说“老爷,老爷,快来收吧,是我老沈对不住您。给你多烧点纸钱算是赔罪了。”
突然三树爷爷看到眼前一个像鬼一样的人,阴森森地朝自己走来,吓得一把抱住三树,哭诉道“老爷,求您不要伤害三树,你实在要就把老奴的命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