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逢春带白小顺在数码城里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台售价4999的笔记本。
两人买完电脑，转战旁边的商场，先给白大顺和王慧茹一人选了一件羽绒服，正要结账，白小顺又帮徐逢春挑了一件，死活要让徐逢春买，不买就闹脾气，自顾自抱着羽绒服坐在椅子上噘嘴，怎么劝都不走。
徐逢春没办法，只好脱掉外套，妥协道：“好好好，我试试，好看就买，行不行？”
白小顺笑眯眯地凑过来，帮徐逢春穿上。旁边的导购看到这一幕，说道：“这小哥俩，感情可真好。”
白小顺的眼光不错，为徐逢春挑的羽绒服特别衬他。徐逢春看了看价签，一千多，他觉得有点贵，不舍得买。
他正打算脱下来，找个理由搪塞导购，白小顺忽然凑过来，小声说：“小春哥，你穿这件衣服特别帅，买吧买吧。你看，给我买电脑预算一万，但是只花了五千，你给自己买件衣服是够的啊。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等我过年收了压岁钱，我给你报销一半。”
他想了想，改口道：“要是……要是我收的压岁钱多，给你全报销也行。”
徐逢春心头一热，“报销”这个词从小屁崽子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有趣啊！他心里琢磨怎么逗小孩儿几句，一转头，冷不防撞上白小顺望向他的眼神。
干净的、真挚的，仿佛下一秒，他就要从兜里把他的压岁钱全部掏出来双手奉上，毫无保留，是那种愿意为了一件好看的衣裳，不管下顿饭吃什么的笨拙和天真。
徐逢春看着那双巴巴儿望着自己的眼睛，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将原本的念头咽下去，无奈地对导购说：“这件也要吧。”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店里的橱窗，说道：“这款还有奶白色啊，那再要一件奶白色的吧，小两码。”
白小顺瞪圆了眼睛，使劲摆手：“你不要给我买！我有好多衣服！我不缺衣服！你已经花了大几千给我买笔记本了！”
徐逢春说：“笔记本是奖励，羽绒服是新年礼物，一家子都穿新衣，不能让你一个人穿旧的呀。”
两人从商场出来时已是晚上七点多，天色暗沉，积雪已深，昏黄的灯光下，可见夜幕中还飘着丝丝细雪。新雪如糖霜，裹住整座小城，空气中泛着来处不明的甜香。路上车辆稀少，皆缓缓而行，原本热闹的街头比平时冷清许多，远远近近回荡着行人踩雪的吱嘎声响。
白小顺抱着笔记本盒子走在前面，徐逢春拎着四个纸袋子跟在侧后方。
走着走着，白小顺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趟雪一边说：“小春哥，你仔细闻闻，猜猜空气里都有什么味道？”
徐逢春使劲抽了抽鼻子：“好像有茶叶蛋的味儿，蛋糕店的味儿，葱花酱油爆锅的味儿，汽油味儿，甜味儿……还有什么？”
白小顺：“山水县山多林多，你闻到雪后松树林的味道了吗？”
“那是什么味道？”
白小顺往前走了几步，冲着一座高山的方向站定，回头招手：“小春哥你过来。”
徐逢春大步走过去，学着白小顺的样子面山、闭眼，深呼吸。
嗯？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清新、冷冽、舒爽，让人的心如羽毛般安静地、缓缓地落下来。
“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