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神奇。
一百零八根铜管插入身体中,又在大鼎倾翻时搅动穿刺。有不少铜管直接断在这群年轻武者的身体之中。
按理说大部分人都会直接横死当场。
只是他们运气都很好,断裂的铜管被骨头卡住,没有人直接被铜管划破心脏等要害,喷血而死。
再加上被俘虏的都是优秀的年轻武者,尽管内功近乎全废,但之前修炼几年甚至十几年内功,身体得到滋养,生命力极强。
但也有人被刺伤了体内胃、肝等器官,受了内伤,生命不断流逝。好在陈北海之前留了白师行一命,才能让受伤者得到及时救治。
若不是白师行内喂丹药、外点穴道、针刺经脉,激发人体潜能,止血愈伤,恐怕就有几条命交代在这儿了。
否则弄出了人命,陈北海出去之后也不好解释。
饶是如此,被救出来的人也具皆一副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模样。
倒不是身体受创的缘故。而是他们被关在鼎中九九八十一日,时时刻刻蒸煮不断,体会着自己的内力被抽取的无力感,逐渐陷入绝望之中。
在最后关头被人救出,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加之心力消耗过大,因而精神疲惫,在大悲大喜大惊间,进入了虚脱状态。
“吴忧兄、陈功兄、北辰兄……”陈北海一一唤出此前与自己共上小东山采药的武者,又称呼那些认不出的人:“还有这些兄台……”
他面带愧色,语气诚恳:“你们受苦了。”
听到这番话的人沉默不语,他们心底都有着怨气。毕竟,谁也无法坦然面对自己功力被夺的噩耗,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内功被转接到他人身上这一事实。
这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奔雷武馆吴忧突然说道:“北海兄弟同我们一起受难,更是不顾伤痛,孤身一人与穷凶极恶的魔教妖人激战,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我心中对北海兄弟万分感激,大恩难以立即回报,日后此身,任凭驱使。”
吴忧顾不得手上之躯,翻身跪倒,以头抢地,道了一声:“拜谢!”随后才挣扎着站起来。
陈北海连声道:“这怎么使得,我怎消受得起!”
吴忧坚定道:“北海兄弟只当我们是同辈,我却记得北海兄弟搏杀魔人,救出几十人,是我们的大恩人。北海兄弟怎么受不起?”
“锵。”却是陈功笨拙地磕了一个头。
他抬起头道,眸子里流露出高傲神色:“我陈功是个主练横练的粗人,但我也有心眼,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北海兄弟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此恩重于泰山,如同再造。以后愿为牛马,听取吩咐。”
诸多清醒武者纷纷表示感激。一时间,洞中明明滴血成泊,却弥漫着一股子豪迈热烈的氛围。
陈北海眼睛也湿润了,颇为感动。或许有些人只是表面奉承,甚至很可能大多数人在以后将很快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