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将药碗放在桌上,眼中落下几滴泪,她摩挲着颜氏的掌心,轻声念着:“您可还没享福呢!如今我的日子终于好起来了,也该孝顺您了……”
她这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细细一想,桂老夫人便成了那个为难她们母女的恶人,毕竟是她不许颜氏进门,而桂氏过得究竟好不好,也只有她自己和桂老夫人才清楚。
众人看向桂老夫人的目光变得奇怪,桂氏暗自得意,她自认能很好地掌控别人的情绪,让他们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她正打算继续煽动,颜氏却忽然咳嗽几声,嘴里吐出了白沫。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就连桂氏也慌了神,颜氏并非第一次喝这药,可从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您哪里不舒服,同我说说?”桂氏明知颜氏说不出完整的话,却还是不停催问着,声音里满是焦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云悠抬头盯着先前送药的丫鬟,发现正是昨日在厨房找东西那位。
“夫人,我没有下毒。虽说平日里不是我熬药,可我当真是照着药方来的。”这丫鬟忽然慌慌张张地跪在桂氏面前,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您不信,可以命人查看药渣,我绝没有动过手脚。”
她的话令事情复杂起来,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变多。在她开口之前,没人往下毒的方向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桂氏大喝一声,气得发抖。
眼前的丫鬟叫蓬槐,来府上也有些年头了,最开始她只是扫地丫鬟,后来因为做事得力,被多次提拔。
桂氏今樱花国没有吩咐熬药,这个蓬槐却自作主张熬好还将药端了过来,桂氏猜测她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
虽说不大高兴,可那么多人看着,桂氏还是将药喂给了颜氏。没想到发生了意外,颜氏口吐白沫,这丫鬟竟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桂氏心中暗骂蓬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恨不得亲手撕了她。
蓬槐见她发怒,吓得往后爬了几步,而后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我贪心,我……我见戈香今日忘了熬药,便故意不提醒她,代替她熬了药端上来,可我也是为了让夫人看重我,并,并没有坏心思。”
戈香是桂氏身边的大丫鬟,这会儿正站在桂氏身后。蓬槐这话既是开脱,也为了告诉众人,今日她将药端上来是个意外。
沈云悠抿了抿茶,这丫鬟果然不简单,难怪昨日鬼鬼祟祟,想来早有预谋。
“哐当——”一声,茶杯被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桂老夫人脸色铁青,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她缓缓起身,走到桂氏面前质问道:“小真,我问你,这药里是不是有毒?”
“你给你生母喝的,究竟是治疯病的药,还是毒药?你真以为她死了,你便是桂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了?她生你养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连放她一条生路也不愿意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宾客中甚至有人不小心将身旁的果盘撞落在地。
纵是在江府,这些人也忍不住议论起来。
“母亲,我敬您爱您,从前不论您怎么要求,我从不反对,可您不该质疑我对亲生母亲的感情。”桂氏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一口否定了桂老夫人的说法。
“她喝了你喂的药口吐白沫是事实,你若觉得是我冤枉了你,咱们立刻请大夫过来。”
桂老夫人说完这话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许妈妈担心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她却摆摆手,而后用力撑在桌上,艰难开口:“多年之前是咱们做错了事,她活着回来已是恩赐,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