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武帝时期,汉武大帝启用董仲舒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之后原本兴盛的百家学说很快就被儒家狠狠压制,儒家学说自此成为了正统学说,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儒家学说的观念早已经深入人心。

    儒家数百年的发展,涌现出许多学问精深的大儒,比如西汉时期名留青史的大儒司马相如,以及此时尚且在世的经学大师郑玄等等,都是被一代儒生视为圣贤的存在。

    所以国渊作为郑玄的高足,且声明在外,就算是袁涣这种一方诸侯麾下的主要官员也必须要恭敬的以礼相待,当然郑玄作为一代大儒,弟子自然众多,不可能只要是郑玄就能让人恭敬有加,国渊之所以能到哪里都受道礼遇,是因为他本来就颇有清明,又是郑玄众多弟子之中的佼佼者,郑玄甚至曾经当众评价国渊“国渊之才如美玉,吾观之,汝可为国之重器!”作为儒家领头人的大儒郑玄,可以说是时下天下百万儒生心中的信仰,能得他这般评价,国渊的自然名声甚巨,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受道当地名士的礼遇,甚至于每次都有无数的儒生赶来听他讲学。

    高巍坐在堂中席位的中游位置,看到国渊被袁涣请出来,二人并肩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国渊此时堪堪而立之年,但是的确风姿翩翩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才学之士。

    “见过袁大人,国渊先生!”

    堂内士族子弟,堂外寒门布衣,此时尽皆拱手问好,高巍既然身在其中,便也跟着做做样子,虽然他今天只是来砸场子的。

    “多谢各位捧场,今晚有幸请来了郑子高足国渊先生光临寒舍,袁涣幸甚,在场诸位请尽情用宴!”

    袁涣作为主人,客套话自然要说足,国渊也跟着起身致礼,堂下众人也都纷纷回礼。

    所有人都入定做好之后,又是袁涣率先捧起酒樽,邀众人共饮第一杯,高巍本就爱酒,只是这段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虽然这回是抱有目的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但部妨碍他喝酒不是,想着他就一饮而尽,然后又渐渐的摆摆手招呼侍女前来添酒。

    “哼,如此作风,与那贱门布衣何异!”见高巍这般饮酒,坐在他旁边的儒生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骠了高巍一眼,心中想着这家伙穿的风流写意,行事作风却和那些寒门布衣没什么差别,如果这家伙的衣服不是偷的,气势不是装的,那还真是给他们士族子弟丢人。

    高巍倒是看到了哪个儒士的异样目光,但是却没有在意,这些家伙道貌岸然,自视甚高,其实未必都有真才实学,一会有他惊掉下巴的时候。

    高巍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袁涣用来宴客的厅堂其实非常大,估计足够容纳百人,但是如今在堂中就坐的不过只有四十几人,尚有大片的空位,然而外面那二十多名慕名而来的寒门布衣,不仅吃的膳食与堂内天差地别,甚至还不得如堂内,只能挤在门口,就着月光席地而坐,非得竖起耳朵认真听才可能听的到袁涣和国渊说话的声音,说白了这就是赤果果的歧视,此时高巍心中竟然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准备一身破旧一些的衣服,跟外面的寒门布衣在一块,然后再站出来怒怼堂内这些士族子弟,那才是快意风流,估计真正的李白,那个风流倜傥的千古诗仙也会这么想吧,其实到了李白的时期,豪阀士族与寒门布衣之间的地位差距已经没有现在这般大了,因为唐代科举制的不断完善,失去了九品中正制护身的门阀士族逐渐的没落,越来越多的寒门士族通过科举制凭借自身的才能获得了阶级的转换,但是那毕竟是数百年之后,在当今这个时代,寒门与士族的差距犹如天堑,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仿佛是有人听到了高巍的心声,就在堂下士族子弟举起酒樽集体向上首袁涣和国渊两位敬酒之际,一个衣衫破旧,头发躁乱的寒门子弟冲开仆人的阻拦,举着酒樽走了进来,仆人没得到主人的召唤不敢轻易上前哄人,那举着酒樽的布衣子弟就在士族子弟嫌弃的目光下,满脸坦然的走到了堂前。

    那寒门子弟手握酒樽,对国渊和袁涣一拜,然后开口道:“学生齐泱,斗胆以寒门出身,上堂敬酒一樽,并有一问!”

    齐泱虽是寒门,但丝毫不怯,礼至细处,尽显儒生风度。

    虽然突然一个寒门布衣跑出来,但看起来颇有才学,国渊也没有丝毫歧视,而是巍笑着举起酒樽,想要接了这一樽敬酒。

    “大胆齐泱,一介贱民也敢妄言敬酒国渊先生,还闯入堂中,真实无耻之尤,天下儒士都会嗤笑我南阳儒生不懂待客之道,让你这寒门贱子逞能!”

    国渊和袁涣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坐在高巍前面也就是之前嫌弃他饮酒姿态不好的那名士族站起来大声呵斥道,坐在他下面的高巍霎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家伙还真实惹人生厌,如果不是他不能出手,他一定会好好教教这家伙怎么做人。

    “顾盛,不必如此过激,他也只不过是想要表达自己对国渊先生的尊敬罢了!”

    作为东道主的袁涣自然不想自己宴请国渊的宴会上出什么乱子,这寒士想要敬酒就让他敬好了,只要不出乱子就好,不然他袁涣还不得遭人耻笑。

    只不过身为顶级门阀顾家旁支子弟的顾盛并不太想卖袁涣这个面子,何况在他的想法里,他这么做才是维护身为顶级门阀子弟袁涣的面子,顾盛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寒门子弟。

    顾盛大声反驳袁涣道:“袁大人此言诧异,你并非南阳人,自然无所谓,齐泱作为南阳人,他的所作所为丢的可是我们南阳儒生的脸面,一介寒门布衣竟然敢在宴请国渊先生的宴会上大放厥词,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顾盛的话虽然极其刺耳,但是堂内众多士族子弟大多数都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