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邑的北斗七君,向来以天资为先,少年之时崭露头角,便会被倾尽心血的培养。
自成为上一任开阳君的弟子以来,他自问没受过什么委屈,更不必为冗杂俗务忧心烦扰。
可若是说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开阳君自问,那大概就是教了云翼这个混小子机关术了吧......
倘若当时没有教他此术,他也许就不亲眼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开阳君只觉得自己的心,正随着那“叮叮当当”的锤凿声,裂成了八瓣。
襄离看着眼前的场景,也默默捂上了眼。
云翼你......一路走好吧!
也不知道木公子是真的脑子有病还是求贤若渴,好像真的要搜罗一大堆对他有助益的人,然后捏在掌心一样。
他以襄离的性命为威胁,强行买一送二......啊不对,是送三,还外带了一颗不知道质地不明的圆形巨蛋。
他诚意十足,除了起先的威胁以外,再没有什么招待失礼的地方。
一路的活死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迎接着三人一蛋而行,清晨时分便到了图兰寺外正在修建的一处高塔。
修塔显然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那塔以白石为基,尚且只有个框架,底下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底座。
守卫在此处的,都是衣着相似的图兰寺之人,连干活的工匠都是寥寥,有一搭没一搭的搬着石头。
见到木公子带人前来,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迎了上来,口中称道,“见过木大人。”
那女子身形高挑,面容端庄,正是昭茗。
她见到襄离三人显然有些惊讶,“木大人,您怎么......”
木公子却不与她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多问。
“带我去停放飞舟的地方。”
昭茗颔首退下,默默在前引路。
原来修塔果然是个障眼法,真正要修的,是塔底的一片地宫。
木制的楼梯顺着石壁螺旋而下,襄离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深,抬头只见那塔顶都化为了一个小小的圆。
地下的回声很大,脚步声格外清楚。木制的扶梯做的很坚固却不是十分宽阔,因此要十分小心的走。可是木公子的脚步却格外轻盈,几乎是足不点地。
沿着扶梯往下,是满墙壁悬挂的壁灯,灯火通明通明,大概有成百上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