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水墨屏风,宋意欢坐于美人榻上,身姿如玉,长发垂腰。
魏央入房来,停在檀色帏帘前跪下,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开口道:“仁风堂潘闻已押入大理寺地牢,裴大人正在候着,殿下可要亲自审问?”
太子凤眸微阖,似在轻歇。
潘闻曾为宋初尧的学子,学得一身医术针灸,也学得一手好字,与老师字迹可拟。
里面停顿良久,魏央正要再次开口询问,只听他冷淡的话语传来,“让他吃些苦头再审。”
魏央低首,道:“属下遵命。”
“退下去。”太子声线低沉清冷,语气不紧不慢的。
书案上的朱批笔放得端正,魏央退下后,房内仿佛恢复了平静,却又不似那般平静。
宋意欢从屏榻后走出,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他靠着椅背,神色漠然,抬眸轻瞥于她。
宋意欢缓缓走近,坐在太子腿上,双手搭着他的肩,纤弯的睫毛微颤。
如今走到这种一步,她已没什么好矫情的。
太子凤眸微低,身着一拢淡白衣袍,干净整洁,抬手揽住她的腰肢,他素来喜欢乖巧的宠物。
宋意欢轻轻问道:“为何潘闻会被押进大理寺。”
方才的魏央的话语,她听得清楚,不明白为何潘闻入了地牢,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君赫轻轻瞥她一眼,眼神冷淡,并不会回答她的意思,将人横抱起来,往里间屏榻而去,步伐沉稳。
宋意欢微怯,低垂双眸,手攥着他的衣襟,自然是没胆量再问此事。
她顿了一下,开口道:“家父的药方古怪,可是被参了金喰草。”
李君赫将宋意欢放在榻帐内,他身量高大,俯视着她,浑身的气势压得宋意欢不敢妄动。
他缓缓道:“何为金喰草?”
宋意欢哽了下喉,“出自南境,与甘遂神似,中毒者四肢酸痛,可沦为废人。”
多日过来,二人这是头一回见面,圣上的口谕下后,宋意欢的心便提了起来。
若是药方里的甘遂真被改成了金喰草,光是这一点就可证明父亲是被人诬陷的,她知道太子有这个能力把父亲从地牢里放出来。
李君赫微微勾唇,俯下身欺近而来,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