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宴会只是中午一顿,结果这群牲口吃了午饭后就死乞白赖地不肯走,一直磨蹭到府上再度升起炊烟,于是又顺理成章地蹭了一顿晚饭。
吃过晚饭,唐霄才见识到什么叫做无耻,扶苏居然弄来两辆运货的马车用来拉自家的酒,还说要全部装满。
开玩笑,这两车要是装满了,家里的酒也就不剩多少,不愧是皇家人,这无耻的程度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经过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扶苏终于答应去掉一车,不过剩下那辆马车装的要全部是最好的酒。
虽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唐霄严词拒绝了王离的无理要求,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派人送了十多坛酒到通武侯府上。
剩下每个人都送了一坛白酒加一坛果酒,还给他们准备了食盒,把府上的菜肴也带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这群牲口拿了东西就心满意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有赵月在上马车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唐霄一眼,让他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痒得很。
明天要去右相府上拜访,加之吃晚饭的时候被这群牲口被灌了不少酒,所以唐霄洗漱过后就早早地上了床。
听闻右相酷爱酒和茶,唐霄准备了两坛酒加一筒茶叶,今天的早饭吃得格外饱,因为他觉得中午在右相府上估计是吃不下去的。
东市附近多为达官显贵的住宅,右相府自然也不例外,和白亮一起乘着马车没过多久就到了。
唐霄上前对着门房说道:“华阴县伯唐霄今日特来拜访右相,烦请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爵爷不必客气,我家老爷早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估计是冯去疾早有交代,听到唐霄自报家门,门房便弯腰伸手,态度十分恭敬。
看看,这才是大户人家下人的教养,不像自家那几个憨货。
右相府的内部和外表看起来一样简朴,没有什么太过豪华的装饰,顶多只有几株花草树木,完全不像是一个当朝大员的府邸。
实际上赵政对于官员的俸禄发放相当大方,冯去疾身为右相,一年的俸禄至少有四千多石,如果换算成钱财,修建一座像模像样的府邸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现在的右相府还是这副模样,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抠门要么节俭,其实唐霄觉得这俩没什么太大区别。
在门房的指引下,唐霄来到大堂,此时冯去疾正和另外一位老者手谈,老者身着玄袍,头戴束发冠,侧容刚毅。
唐霄见状让白亮把抱在怀里的两坛酒递给下人,自己则带着茶叶缓步走进屋内,寻个位置坐下,静观两人对弈。
两个老头下棋下得很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屋。
一个是大秦右相,一个能和其平起平坐,原本以为两人的棋艺肯定都是当世顶尖,至少也是大国手级别,可没想到两个老头都是臭棋篓子。
手中的棋子刚落到棋盘上,冯去疾就突然瞳孔一缩,随即陪着笑脸和玄袍老者打商量:“老李,你容我悔一子。”
“方才是沙子迷了眼睛没看清,现在又是什么借口?”玄袍老者轻蔑地瞥了冯去疾一眼,淡淡地道。
冯去疾用手掌在眼前扇了扇,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绕来绕去,弄得我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