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是个爱热闹的人,冬天闲着没事爱到各家串门,东拉西扯的说上些闲话,漫漫冬夜里,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消遣方式。看他和二哥进来了,朝东把茶水沏好后,坐下陪着姨夫唠嗑。
二哥是个半拉子瓦匠,农忙时在家里种地,闲了就在跟前找点活干,一年下来收入也挺不错。喝了口水,二哥问“朝东,在外边干咋样?”
朝东点点头说“还行吧,你呐,去年咋样?”
二哥嘻嘻一笑说道“凑合事,关键是钱给地不利索。”接着又问“滨江咋样,活好不好找?”
想到刚去时的窘境,朝东摇了摇头说“也不好找,我刚去就找了好几天,差点就回来了。”
二哥忙问“那过年还去不去了?”
朝东点了下头说“去,我想先干两年再说。”
姨夫喝了口茶水,抿了抿嘴说“那挺好,干两年好好娶个媳妇,在家指着这点地可不行。”
朝东喜欢和姨夫开玩笑,听完说道“那我家园子里的菜还得你帮着卖。”
姨夫放下茶缸子说“骂人讲话了,哪算个啥事呀!”
母亲收拾完进屋,坐在炕沿上问“听说昨晚上西头老赵家的下屋让人给剜了?”
姨夫边擦嘴边说“丢了三袋化肥半角猪肉,过年办的那点好嚼果都没了,赵庆军媳妇骂了一上午。”
朝东问“你咋知道地这么清楚?”
没等姨夫开口,二哥就笑着说道“唉呀妈呀,我爸大早上就看热闹去了,跟着人家捋了一道脚印,快吃晚上饭了才回来。”
看他笑话自己,姨夫白了二哥一眼说“净搁那瞎说,我看完上你三奶家去了,谁还能在那看一天!”
母亲听完说道“你这一天串八家,那家热闹往那跑。”
姨夫自己也笑了,喝了口水说“骂人讲话了,大冬天地没事就串呗,在家里大眼蹬小眼地干啥!”
二哥接过话茬说“可不是咋地,还跟人家学打麻将呐,把卖菜存地那两个钱都给输了。”
姨夫喝了口茶水没吭声。
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大姨做主,钱自然也就到不了姨夫手里,他只好趁夏天卖菜偷着存点。今年不知道怎么迷上麻将了,天天吃完饭就出去看牌,刚开始看别人打,看了几天觉得不过瘾,开始上桌跟着学,没两天就把那点钱输光了。
朝东刚回来不知道,听二哥说完笑的前仰后合,笑完问“姨夫,你输了多少哇?”
姨夫吧嗒着嘴说“骂人讲话了,就是个仨瓜俩枣。”
骂人讲话是姨夫的口头禅,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喜欢说话时带上,听他又说骂人讲话,朝东又捂着肚子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