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桃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直接坐直了身,“你同意我留下啊?”
“孤有说赶你走吗?”
他漆黑的眸子被烛光照出暖意。
“那我……”
“过些天,孤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进宫。”他拿起一本新的折子打开。
扶桃砸吧砸吧嘴道:“但是我听那些侍女说,最近几年尚云太妃不会考虑你成婚的事。”
邬怿蹙眉:“孤有说要娶你吗?”
扶桃尬住了,见对方神色自若,她窘迫地重新趴回桌上。
是是是,他啥也没说过。
除了尚云太妃,待在宫里的女性除了侍女就是后妃了。扶桃埋在肘弯间闷闷不乐地嘀咕:“要是让我做侍女,等历劫回去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邬怿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声,看小姑娘趴在那不再看自己,轻叹一声接着手上的事。
只不过明知道她醒着,但却不再盯着自己,邬怿颇为不适应,几番抬头瞧她,忍下唤她名字的念头。
晚上要处理的政务不是很多,他压下心里的浮躁,埋头理完后再用笔头点了点扶桃的手腕。
扶桃缩了一下手,准备跟他接着装死时,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在他看来会很无厘头,于是抬头笑着看他,“你忙完了?”
看到她笑得跟没事人似的,他才觉得心里的焦躁不安感稍稍减去些。
邬怿轻“嗯”了一声,“亥时会有人过来。”
“那应该快了吧。”扶桃想着天已经暗了好一会儿了,接着道:“我马上藏起来。”
“人进来时,孤会告知你。”
她点点头,本来好奇他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在幻成花瞧见宦官提热水去隔间时,才想起洗浴的事情。
虽然后来邬怿又把人都遣走了,但他还在洗澡。扶桃也不能去打扰,于是先乖乖做一朵花,等到他出来后才变成人。
小少年身上新换的素色衣袍略显松垮,未干的长发尽散下来,湿漉漉的碎发黏在白净的脸上,热气没褪下,一双眼尾微红的桃花眼里还有点氤氲。
扶桃心里暗搓搓嗷了一声,然后蹦跶两下到他面前告诉他:“邬怿,我也想洗。”
邬怿见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带有几分恳求的意味,他不免弯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