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弦对画展只有三分的兴趣。
剩下的九十七分全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成熟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混着衣领上的木质香水味,在画展封闭的空间内源源不断飘来。荣弦假装很感兴趣地跟他讨论画作的优劣,实则在不停走神,借着来往的人潮故意挨得很近。
对方半点没察觉,话语里充满了诧异,“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么多。”
那是当然,他昨天可是专门上网查过的。荣弦别的不行,死记硬背的功夫一流,艺术鉴赏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套话,加上专业名词,冒充半个行家绰绰有余。
转了一圈,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荣弦说,“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不如我们现在去吧。”
简直像是迫不及待被吃掉的餐后甜点。
戚薄文眉毛微扬,他一向对送上门的不感兴趣,不过他刚好没事,暂时陪他玩玩也不错。
离开前,他让工作人员包了其中几副画。
荣弦印象中似乎没见他特别中意哪个作品,奇怪归奇怪,他也不是很关心,只扫了眼作者的署名。
Dawn。一个英文名。
到了停车场,对方下车去接电话。
荣弦一个人在车上呆着,对着后视镜检查了下脖子上的指印,淡得已看不太出来,他放心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差还是运气太背。
当荣弦探出车外,他看见了一个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缓步过来,天色已暗,赤红的霞光落在那张精致得近乎虚假的面庞上,像是劣质的涂料,他一身黑衣黑裤,像是提前降临的夜晚,莫名雾气森森的,不拿把镰刀都可惜。
荣弦想要缩回脖子,却已经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目光相撞的瞬间,荣弦脑中闪过无数的和谐词汇,最后只浮上来一个疑惑,这男人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该死的迷人?
他有些苦涩了,尤其在对方走到他跟前,云淡风轻地打招呼的时候。
“你为什么忽然消失,为什么不跟我联络……”荣弦抓着他的袖子,耿耿于怀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戚耀任他激动地摇着自己的胳膊,衬衣被抓出数道狼狈的褶皱,依然面色平静,他早就习惯了面对各种各样的纠缠。好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能耐抓住他,而他只觉得……烦死了。
“你很喜欢我?”
“……”他突然问这一句,荣弦下意识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