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患已除,皇甫崇命阁老乐芬与知军二人收拾残局。乐芬本欲另立国母,被皇甫崇劝止:“万一所托非人,耽误了少主终生。”思之良久,令一天朝老臣为太师。其早昏聩无知,且又无眷属,正当含饴弄孙之年,让其看顾宗治却是合适。皇甫崇本还欲使江玟属入宫伴读,忧虑外人议论,遂止。江玟属闻之吐舌:“幸千岁饶我此职,否则指不定何时要净身~咔嚓一刀,啧啧啧……”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修庭之乱”既定,刘夕筠于雄关亦大胜。邳甲任将领抵挡,其虽有将才,受主将金苍妒忌与节制,不能施展。皇甫崇急调方形虎面等军向西,传令速破敌军。
春雨连绵,连旬不晴。乐芬借口宫内大小事务还须皇甫崇定夺,强留其在京。皇甫崇于京无事,偶作一词,道是:
“山坡羊·感旬雨
烟霞难暮,春寒如故,京师浸透愁无数。洗清都,荡栖梧,温陵山水七十处,只待留晴安雾几许。桥,八九曲。舟,满客旅。”
美景虽好,皇甫崇干咳不止,有愈演愈烈之势。每病发,如山雨骤来,撼动五脏。皇甫崇不得已,唤医官来治。
许是乘皇甫崇在京养病之机,笑番派旧日长随告老还乡。皇甫崇无可推托,暗骂:这老儿讯息倒是灵通!他目下虽然老而多病,却不减当年勇。……古牙一处刁民仆地,倒也会力不从心。惜哉天权此时似无可用之人……
皇甫崇告之:“汝回去告诉大都督,让他再任职一月,本王将寻觅贤才以代之。”
笑番长随怪怪一笑:“大督都所言不错,素钊王手前果无可用之人时,请由都督荐贤代自,移权与其。”
哼,纵然尔自荐人相代,文书往来,也要再为本王……为天朝效命数月。皇甫崇心说,这老将向来乖滑,此次可中了本王缓兵之计!因复:“这个自然,找出贤士来,若实是能人,本王焉有不用之理?”
长随即跪呈一书:“那小人代笑都督请罪了。都督恐怕千岁不放,急要赶去赴甚么林泉之约,故先斩后奏,任一副手。他原是五盟中人,姓华名亚良。有委任状在此,请千岁批复。”
皇甫崇只能令:那么华亚良便为古牙新任都督。长随谢了,持书扬长而去。
对此皇甫崇颇有微词,这老将行事,果然非凡。然而皇甫崇杀却古谆登与吴火殇后,天权人人自危。乐芬近日来行事,也是如履薄冰。此时皇甫崇若责罚其,只恐天权上下离心。
此时天朝外战诸处,唯有央平处僵局未解。五月,仁会亭,正剑心报称央平处烽烟又起,目息全线东进。皇甫崇不以为意,将书一掷:“无须本王多虑,仁正二人守此,有如铁壁铜墙,央平纵倾国来攻,不信它能越双龙山!”
止有水路一处,须得戒备。自皇甫崇增兵守西丘,浦军不战而退,孤平矣“光复”西丘。皇甫崇将丰野军整编,向突西城戍守。
这几日来,皇甫崇心中却始终惴惴不安,不知为何。半夜细思,方明白过来:约莫有一月,灵均不曾来。往日她借口探病,隔三差五要来吓皇甫崇一跳,此番却不见踪影……难不成,破军党内有变?嗯哼,落井下石的好事,岂能漏过皇甫崇!苦于不知其老营在何处,无法一锅端……
某日,京报快讯一则引皇甫崇留心:青云山连日有天朝人聚众斗殴,相持月余不休。往来商贾,切记回避某处。皇甫崇越想越觉得是破军党羽,使虺秦派飞鱼卫前去探查,以免打草惊蛇,果然不错。皇甫崇即教速备车马,瞒过乐芬等连夜北奔。
郑史帝日为皇甫崇剪裁书信,见皇甫崇在意斗殴一事,以为小可:“容属下多嘴一句:属下猜王爷是要乘此溜出京中,是也不是?”
“何以见得?”皇甫崇笑问。
“此种小贼怎需大驾亲临,千岁不过小题大做……否则,遣一名下将弹压即可……”
皇甫崇抚膝长笑:“镇压么?哈哈哈哈!郑史帝,汝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伸头教江玟属快赶车:“本王是去救火的,迟了可不成啊!哈哈!”
灵均,汝可不准死!
破军之兴,实因天权。三教九流,力拒天权。现天权在意于外,破军二首争锋,能不裂变否?如此,则灵均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