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笔迹>竞技小说>天权志略 > [皇甫还京权贵震恐 天权除贼素钊锄奸]腊月十六日至宗治四年正月三日
    皇甫崇视央平方局势似危实安,又顾忌古谆登与吴火殇二人有所勾结,安顿妥帖,向诸将告辞。只称养病,还京休息。

    皇甫崇启程之时,正值冬夜雪后初晴之日,星闪流光,溢寒凛征人。皇甫崇顺口问正剑心冬衣可足,正剑心略一点头:“都交与会亭去办,想必不误事。”

    原野柝声隐传,星空穹庐微转。天柱高,北辰远。双龙山尖,魅影内伏有狼虎。风拂针叶,涌动竦峙,狂浪下推。天权星高在上,遥不可及。破军星坠谷中,伸手可摘。

    “呜呼,天时不正!”皇甫崇浩叹。

    为防古谆登与吴火殇起疑,皇甫崇仍妆拟成病夫模样,奄奄一息地在郑史帝及李画生二人搀扶之下乘辇回京。阁老乐芬率群臣见礼,古谆登自然也在其中。

    皇甫崇返京,一面催虺秦等搜寻证据,一面思索如何揪出古谆登所倚仗之靠山。郑史帝忽报:“古谆登来拜,问千岁的安。”

    皇甫崇心下暗笑:谆登必是狐疑不定,甘冒奇险前来探视。好罢!这一回合姑且让尔占个上风。

    皇甫崇慢腾腾地挪动身,自卧而坐。纵使古谆登智计百算,也难对付一个半死半活之病夫!

    古谆登入内,脚步轻缓,与他向日高视阔步之豪气不同。皇甫崇一闻即知他将木屣改易为布履,看来皇甫崇打压之下,古谆登倒是学了几分处世之理。

    然而古谆登于政坛毕竟尚且稚嫩,皇甫崇看他走近,呛到一般咳个不停,几乎势要咳破嗓。果不其然,古谆登愣住了。

    古谆登没了下文,皇甫崇只好干咳下去,又捏造出许多怪象:垂死相,仰头呕,嗓子眼发声。古谆登意识到事态严重,奔向门口要喊人。

    “不必。”皇甫崇将酝酿已久的老痰吐在盂里。

    “属下救驾迟了,罪该万死!”古谆登忙半跪下请罪。

    居然只半跪,好生大胆。皇甫崇打心底嘲笑出来:这厮演技实在拙劣。便撑起身,一副高不可攀的贵样:“汝有何罪?本王不知,且说来听听。”

    古谆登赔笑:“千岁说没有,那便是了。”

    哟呼,顺坡下驴么?皇甫崇一顿,道:“本王倒是听闻汝之事——”故意拖长调子来诈唬他。

    古谆登做贼心虚:“那……天下竟有许多好事之徒,逆贼鼠辈,不足为信耳……”

    打草惊蛇,其势已及。再谈下去,便是说破了。皇甫崇即点到为止:“近日政态初稳,飞短流长甚多。汝在部里挂个闲散职位,正好远离事端。”古谆登不应,但偷眼看皇甫崇。

    总以为此是天赐良机罢?皇甫崇忍住此句,哼,飞鱼卫在宫内,羽林军在禁城,若欲劫走宗治,本王立会知晓。

    此等事,皇甫崇自然先与知军商议。知军请罪(早先古谆登为知军所荐,得以大用),皇甫崇宽恕之。

    知军书言:“看来古谆登图谋良久,其常上疏谏言纳才去恶,属下此时才知其借此排斥异己,结党营私,罪可诛族!”

    皇甫崇呆看半晌:这等说,古谆登死党似乎不少。所谓天权新贵,半出其奏章下。莫非古谆登欲为天权中少壮派领袖,来撬动本王之权威否?要割裂天权么?皇甫崇大笑,天权已成庞然巨物,连党首皇甫崇尚不能净之,凭古谆登数人,又何能为!

    “若是谆登能办及此,反而是大功一件,”皇甫崇赞叹,“本王在时,天权即天朝。本王死后,焉知天权天朝可共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