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禅高中6月1日晚上才放假，这天刚好是儿童节，大家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上午的大课间，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文科楼、理科楼从上往下都在飘着大片大片被撕成碎片的纸，纷纷扬扬落下，间或再夹杂几声响亮的惊呼叫喊。
最后这一天都跟疯了似的，教室外面的走廊站满了人。卫进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一阵又一阵的碎纸屑落下，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那些被撕碎的试卷之上，是属于高三生单调却又夺目的晴天。
“干什么？”终于，校领导急匆匆地过来阻止了。
只是学生们并未收敛，把身子一缩，伸着手继续往下扔。偶有几个把胳膊敞亮放在栏杆上的“勇士”，还笑嘻嘻地冲下面的老师们挥了挥手，像是最后的挑衅，也像是离开前的告别。
卫进抬脚缓慢地走着台阶，忽然就想到了高三第一天来学校报道的场景。
他记得，那天也同今天这般吵闹。
走廊上站满了人，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热烈嘈杂，却又让人莫名的印象深刻。
高三下半学期过得尤其快，时间像是被试卷推行着奔跑，上学总想着放假，但真轮到告别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又让人变得不舍起来。
卫进走上三楼，发现老王已经在班里的。
不止（19）班，旁边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来了，校方通知的急，不然时间长了，下面那地打扫起来就真的太费劲了。
今天一共只有六节课，每科老师一节，讲了高考前的最后一张试卷，气氛轻松欢快，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就放学了。
卫进走到学校后门时，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回头看了眼斑驳的金色校名。
太阳还是很大，“明禅高中”四个烫金大字像是镀了一层光，看得人眼酸。
脑子里突然就响起了老王刚才说的那句话，“这里是你们的青春，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吧。”
明明刚刚踏出校门，却已经开始不舍了。
***
下午在家，卫进把自己的书柜好好收拾了一遍，书排得整整齐齐，做过的试卷分类夹好，一直忙到了晚饭后，一看七点半了，这才赶忙走到浴室抓了抓自己头发，一边给应幸年发着消息，一边慢悠悠地踩着楼梯往下走。
六月份的天已经有点热了，但这个时候还没完全黑，卫进在小区门口没等一会儿，应幸年就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出来了呢。”应幸年手机打开了响铃模式不说，还一个劲地刷新网络，甚至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信号太差，收消息有延迟。
卫进讪讪一笑，连忙道：“我这不是忙忘了嘛，收拾到现在，一看时间居然都七点半了。”
应幸年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出来啊？”
“今天可是——”卫进把头歪向他，笑道：“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