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庸为了省钱,一向很能忍的。
可这一次却没有忍住。
在第N个难以入眠的夜里,他走下床,走到电话机旁,不顾高昂的费用,拨打起地球另一边的李礼刚的电话。
“你为什么那么做?”李礼刚听完他的讲述后,吃惊地问道。
“我……”朱盛庸被问得语塞。长吸一口气,他试图向最好的朋友李礼刚袒露他的真实内心。
“我胆怯了。”他说。
从多花3万元买房起,他就变得日益胆怯。
陈总身上散发的成功男人的光辉令他自卑。
冯嫣昂着可爱的小脑袋,质问他既然他缺席她的生日她凭什么委屈自己的理直气壮,令他心塞。
冯嫣和陈总站在一起时金童玉女的登对感令他惴惴不安。
冯嫣奶奶生病时他有心无力,冯嫣对他的日渐疏离……都是压在3万元款项上的稻草。
“我有点搞不清了,你对爱情自暴自弃,到底是因为钱,还是因为其他?”学霸李礼刚即使在讲述自己最初到美的凄惨留学生活时,都有一种淡定,可此时,声音里却流淌着焦虑。
“它们,是一起起作用的呀。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冯嫣是个高需求女朋友。无论是钱上,还是情感上。
我必须围着她转,小心周到伺候,否则她会心无顾忌地转身接纳别人。可能还不到她主动找别人的程度,可冯嫣漂亮得熠熠发光,总有好色之徒围着她转。我得永远紧绷着。
再看看我……我有什么呀?我只有这么多能力,只能挣这么多钞票。
就算我为爱不计成本,难道我跟她结婚之后,她或我就会有质的改变?她是什么性格,我有多少能力,统统不会因为结婚而改变。
我问过我自己,漫长人生,我是否心甘情愿做冯嫣的忠犬?就像当年我不顾她的意愿,坚持离开金山回到市区一样,我做不到我仅有的人生只围着她转。
我不是要出轨,不是要多找几个女人,不是那方面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全盘谋划我的生活,不想总是被她影响、打乱。
我喜欢冯嫣,可爱情在我心中的比重,也就只有那么多。在爱情之外,还有安身立命,和储备足够多的钞票应付意外。”
“说来说去都绕不过钱!我真是服了,你是掉钱眼里了吗?”像是察觉自己的暴躁,李礼刚稍稍扯开话题。
“我从XJ初来上海时,住亲戚家,看见亲戚买油条,一对劈开,就买单根;菜市场买菜,一颗白菜只肯买四分之一,水果如苹果只买1个、2个,我也是很震惊。
在我老家,西瓜啦,土豆啦,白菜啦,都是一麻袋一麻袋地买,再不济也是一整颗一整颗地买。其实我们更穷。确实在精打细算上,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
在我看来,感情比钱重要,现在比将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