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青浦上班了?”冯嫣语气克制地问。
牌场上的其他人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又都默契地假装没感受到。
只有朱盛庸,没法装。
“是。”
“青浦!那么远!为什么要去青浦?”
“青浦有家韩国现代电子,他们招英文客服……”
朱盛庸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嫣打断:“青浦公司再好,好的过金山上海石化吗?”
一个是成立没多久的外资企业,一个是垄断行业的大型国企,两者自然没法相提并论。
朱盛庸很老实地摇头。
冯嫣被他的沉默激怒,语气拔高:“既然青浦可以,为什么金山不可以?”
朱盛庸就事论事道:“金山其实也可以。只是那时候刚毕业,眼界窄,一心想回上海市区。”
“所以!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我!”冯嫣语气凄厉。
这结论得的有点跳跃阿喂。朱盛庸望过去,想提醒她,却看到冯嫣眼里柔情尽失,全是失落,忍不住妥协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冯嫣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朱盛庸吃惊,没看懂她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他尝试劝解:“你能接受我去浦东,我去浦东金桥,或者去青浦徐泾,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本意是想表达舟车劳顿通勤的人是他,不是冯嫣。但落在冯嫣的耳朵里,却是“不关你的事”,这惹得她眼泪更加汹涌。一时激愤,使她无法立即反驳。
朱盛庸误会了这短暂的沉默,不知死活地继续劝解:“因为年幼无知,连带得你错失上海石化,是很可惜,好在,你现在不是过得也蛮好吗?”
毕业两年的冯嫣做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助有一年之久了,她证实了自己美貌之外的实力,渐渐开始参与公司日常管理,此外,还会协助公司竞标,越来越有职场大姐大风范。
周末约会时,朱盛庸听她用果断干练的语气回电话,想象她在公司叱咤风云的样子,很为她骄傲。
虽然没有明确问过,他想,她应该享受其中,并为自己自豪……的吧?
“我好吗?每天被上司色迷迷地盯着,每天被同事暗戳戳地排挤,每天被无意义的琐事包围……我过得好吗?你问过我?我亲口承认过?
职场上累,跟你在一起也累。
每次生气,你哄过我吗?都是我自己没脸没皮,怎么跑开的,怎么乖乖回来。每次节日,你陪我过过吗?一句‘干嘛过洋节日’就把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