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定睛看见陆玚和他身后紧跟的沉鳞。
“你是谁,管我们姐妹作甚?”罗蔓咬咬唇,脸上飘过一丝娇羞红晕,不敢直视陆玚,微微垂下头。
男人太美,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尤是罗蔓这种微胖又矮的人,嚣张跋扈不过是掩饰内心自卑罢了。罗绮太清楚罗蔓心理,看她羞赧的低头,心道:这位怕不是花痴病犯了,看见美的男子就不自在着羞涩。
“管你谁,欺负到洵王府头上就不行。”陆玚没应声,沉鳞在他身后面继续道,“手脚没断就别废话,快点捡,磨磨唧唧等着装麻袋沉湖吗?”
“你……你是洵王……”罗蔓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了哆嗦,头垂的更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遁逃。
罗绮愕然,原来装麻袋沉湖的梗从沉鳞嘴里来的。
“捡回去。”这次开口的是陆玚。
这几日罗绮与陆玚单独对上时,没留意过他声音,今日大约算是一致对外,他的声音落在耳里分外特别,虽冷的很却又十分耐听,像冰泉泠泠落在玉石之上。
罗蔓先是被洵王的外表惊住,再被他身份吓到,这一会儿又被他声音勾的无所适从,只是隐约听到“捡回去”,便如木偶一样走几步,蹲身到陆玚脚边捡镜子。
罗绮心里咯噔一下,罗蔓蹲身低头捡镜子,就算自己站的远也能一目了然看清她右耳后的粉色胎记,更别说近在咫尺的洵王。
罗蔓捡了镜子,将目光别到他处,心理恨恨却不能发作,攥镜子的手圆润却也骨节泛白。
“不必还我,烦请转交,穆公子。”罗绮带着镜子本打算若见穆安,将镜子还回去,不管原主跟穆安有多少牵扯,跟自己也算是没多少关系,何况穆安与罗蔓亲事已定,大婚是迟早的事儿,揣个穆安送的镜子不像话。
罗蔓脸色一变,强忍住随时可能发作出来的怒火道,“妹妹还是亲自还吧,穆哥哥他在。”罗蔓收起所有的蛮横,顷刻之间像是换了个人,变得双目盈盈,楚楚可怜。
“五妹,你可还好?”罗樟和穆安双双走近几步,尤是罗樟视亲妹妹罗蔓为无物,几乎要伸手拉住罗绮仔细打量,碍于在场的人多,到底是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罗绮点点头。
镜子正主来了,就不假他人之手,罗绮从罗蔓手里拿过镜子,走到穆安面前。
穆安一袭烟青色长衫,同色系玉环束发,面容沉静,目光纯澈,看人时眼神柔柔的,尤是看到罗绮,嘴角带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若说陆玚的美是悬崖峭壁上剔透冰刃,瞬间入眼入心;那穆安的貌则是春风微抚下的温润美玉,愈看愈着迷。
罗绮知道罗蔓为了独占穆安不惜对原主痛下杀手,却没想到原来罗蔓想独享的男子是这般迷人。
罗绮甩掉心里杂乱想法,平静直视穆安,他目光从罗绮额头脸上滑过,不似罗樟那样满眼疼惜,而是压住情绪,不惊不扰,浅浅淡淡。
“谢谢穆公子,一片心意,这镜子,罗绮不能收。”酝酿片刻,本想流利说完整句,到底喉咙还是不适,卡卡顿顿才表达清楚。
穆安面上泛出一瞬凛然,旋即平复,目光不自觉落在罗绮喉咙处,堪堪着收了回去。
“是样式不喜欢?用的不顺手,没关系,我拿回去重新做。”他接过铜镜仔细的收回到怀里,微微笑着看罗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