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停步不前,每天,太阳东升西落,往复循环;就如这个世界,普通百姓每天都重复的干着昨天的事,好像日子就该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中的短短几十年,对大部分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当然这大部分里面肯定不包括魏子苓,现在,魏子苓正带着魏白前在长安府的集市上左摸摸西看看;一会儿拿着一串珠子向摊主打听价格,一会儿又询问酒肆饭菜价格,只要关系到日常生活的物事,魏子苓都特别的感兴趣。
魏白前看自家姐向左一步,又要和路边这家卖桂花糕的摊主攀谈,急忙拉住魏子苓胳膊,“姐,我们都在这西坊市逛半天了,你看,时辰也不早了,出来时我俩都没吃早饭;再逛下去,我看不是饿死就是热死,我们还是找一家馆子吃上一些饭食,再歇上一歇。”
魏子苓此时也感觉自己有些饿了,左右看看,正好前面不远处有家卖汤饼的铺子,铺子里现在都快被人坐满,只有几个日头大的位置没人;魏子苓和魏白前一前一后进了铺子,马上就有一个肩上搭着布条小二打扮的人向他们走来。
小二冲他们笑道:“不知二位客官想吃些啥,小店有烧饼、羊肉饼、葱油饼.....”
魏子苓正欲说话,却被一道粗犷的男音打断,“魏小娘子,想吃啥尽管要,都算在我刘洪账上。”
魏子苓不解的转头瞄向后方,在她身后两米外,一处方桌前,一个胸口长满绒毛的汉子站在那儿,一手抹着嘴巴,一手提着鸡腿;汉子满头乱发,如果仔细些,还能看见好几层暗红。
魏白前见到此男子就如老鼠见了猫,一闪身躲在魏子苓身后,只敢时不时的从后面探出头观察情况;魏子苓被魏白前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但她环顾四周,见不少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料想就算这汉子再恶,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自己怎样。
魏子苓定了定神,皱眉问道:“你认识我?”
刘洪拿起鸡腿又咬了一大口,和着皮肉没有嚼几下就一口吞下,汉子扬头盯着魏子苓那张俏脸,冷声说:“想装作不认识;哼,当我刘洪好欺负不成。”
魏子苓被刘洪说得不明所以,她虽然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来月,但是之前一直都躺在床上休养;也就这几日才恢复,带着魏白前来坊市考察商情;但是在她的记忆中,受伤这段时间,除了秦玄参一周会到魏家探望她一两次,其他时间都没有人来,而且她也问过外婆,外婆说自从她爹娘去世后,以前那些亲朋故友就断了联系。
魏子苓想把魏白前从身后拽出来,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魏白前就躲在她身后,不肯出来。
刘洪几步绕过阻挡身前的几张桌子,站在魏子苓身前,四目对视,魏子苓能从刘洪的目光中看见浓郁的贪欲,而且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羔羊;此时魏白前又从魏子苓身后冒出头来,颤颤巍巍说:“刘洪,欠你的钱我....”
刘洪鼻子里哼出一声长嗯,凶狠的瞥了魏白前一眼,魏白前被刘洪这道眼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再发出一言。
刘洪看魏白前这副熊样,得意的扯了扯嘴角;他刘洪虽然比不得帮主、坊主,但还是在江湖上有些声名;江湖上都称他为刘双刀,至于他这名头怎么得来,当然是凭他别在背后的那两把杀猪刀一场场架干出来的。
刘洪早些年只是一个杀猪匠,平时爱喝些小酒,还有些好色;有一次,他喝酒喝大,在路上拉住个年轻女子欲用强,可是被女子的丈夫推开后揍了几拳;就在那对夫妻背朝他回家时,刘洪抽出了一直别在裤腰带上的杀猪刀,一刀将女子的丈夫头削了下来;至于女子,则被刘洪先奸后杀。
刘洪酒醒后,知道不能在长安府再待下去,连家都没回,就带着他的两把杀猪刀逃出长安府;至于去那儿了,没有人知道;刘洪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一样,连官府的海捕文书都没起什么作用。
刘洪回到长安府还是三年前,也不知怎的,官府竟然撤销了对刘洪的海捕文书;刘洪回来后,大大小小打了十几架,很快就从青龙帮一个小帮众坐到了如今堂主位置。
魏子苓往旁闪身躲过刘洪抓来的那张满是油污的脏手,面若寒霜,“还请自重。”
“哈哈哈,不愧是念过书的,说起话来都咬文嚼字;不像那些普通货色,只会在身下嘤嘤哭个不停;老子今天倒是要尝尝滋味,不知说话文文绉绉,等会在床上放不放的开。”
魏子苓那里是刘洪的对手,反抗了几下,就被刘洪反剪双手,抗在背上,大笑着离开铺子,往青龙帮驻地行去,刘洪身后,跟着五六个拿着砍刀木棒一类的匪徒;他们调笑道:“刘堂主,等会你享受完,也要兄弟们尝尝这小娘们滋味,兄弟们都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刘洪一把掌拍在魏子苓臀上,魏子苓疯狂扭动身体,想挣脱,她的呵骂,除了让这群人更加疯狂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作用;以刘洪的话来说,官府,还不如他家养的那只猎狗;至少他家的猎狗还会咬人,而官府,是连叫都不敢发声。
正午的太阳依旧那么酷热,火辣的太阳照在魏子苓背上,魏子苓却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披头散发的被刘洪抗在肩上;刘洪上身有不少血渍,这些血都是从他肩上的伤口流出来的,那是魏子苓下嘴咬的,那一口,还带走了刘洪不少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