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师叔嫁给那个贱人!!!”林瑶拳头紧握,眸间猩红一片。
舌尖早已被咬破,尝到了满嘴浓郁血腥味,可这都始终不能阻止他内心深处的黑色藤蔓在无尽蔓延,肆虐生长。
“师叔值得拥有更好的,还有那人完全配不上那么好的师叔,他不就是仗着小时候先一步同师叔订下了娃娃亲,可是他凭什么!师叔不要娶那人好不好,你看天底下的好男儿那么多的,为什么就偏偏要选择吊死在裴奕月身上。”最后几句,林瑶隐隐带上了几分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之色。
“此事无论你同不同意都以成定局,难不成还是你想让我背上一个藐视皇命的罪名不曾。”林清时显然也带上了几分怒,眉间冷霜凝聚,音量微微拔高。
今日天微亮,她事先收到了催促成婚的圣职不说,还未等她彻底消化这个消息时,却是先后被人指责质问,试问难道就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想法,问过她是否甘愿不曾?
没有,他们一个没有,他们有的只是站在自己位置上对自己利益做出的最大考量。
“还有阿瑶也是个大人了,等师叔成婚后,你的婚礼也得是时候办起来才对。”他现在对她的态度与占有欲无疑不到了令林清时心惊的地步,若是在任其放任下去,结果不知换来的会是什么。
只是不知这一次仓促提前的婚礼又是谁的手笔?
师伯?无忧?还是药王谷之人,亦或是当初与母亲相好之人……
等已经处在癫狂状态的林瑶被王清婉带出去时,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未曾退散半分,有的只是越为浓郁之色。
“何必呢。”女人一句轻轻的叹息声随风而散,令人寻不到半分踪迹。
不知是说给他听,亦或是自己。
“师伯既是知道原由,为何还要来这么一句。”林瑶竭力想要压制内心的暴虐之气,可是他发现,自己每次在对上师叔的问题后,所做的都不过是无用功。
他知道若是他中了毒,此时应当早已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
“师伯只是不愿你陷入太深。”王清婉将系在腰间的丁香色地绣水仙花香囊打开,随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瓷小瓶递过去。
继而眉头微拧道;“何况你在山上那么久了,应当早已知幼清来自哪里,为何还要选择飞蛾扑火。”语气里是说不出惆怅与无奈。
“师伯你不是我,怎么能懂我的感受。”接过白瓷小瓶,打开倒出几颗褐色药丸入嘴,此时林瑶的眼眸倒是清明了几分,就连周身暴虐的气息都淡了不少。
“还有我喜欢师叔是我的事,无论最后有没有好的结果我都愿意接受,只要师叔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紧攥着小药瓶,就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也罢,不过我还是奉劝若初一句,趁早抽身对你们谁都好。”王清婉落下这句话后,双手负后,转身离去,令人看不清她说这句话时严肃到了泛寒的表情。
“我不会放弃师叔的,我永远都不会,即使她永远都不懂情又如何,我可以等,等她终有一日能明白的时候。”林瑶生怕他们的对话会被屋里的师叔听见,就连说话时的气音都是压低了来。
此时已经远去的王清婉只是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那句话,不过若是听见了,顶多也是嗤笑一句小孩子不懂事。
毕竟这桃花源林家的诅咒都不知传了多少代,上天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美貌和才情,却也剥夺了他们不知情,不懂情更不知何为情等物。
若是仅此倒罢了,只是在他们懂情那日便是他们身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