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不要害怕,不要怕。”陈重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这几个月来,夏冰总是会无缘无故情绪低落,起初只是睡觉前的一小会儿,后来变成了无意识的发呆。有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都能吓他一跳,上一秒还开开心心地笑着,下一秒谨慎紧绷,仿佛在思考哪个方向逃跑最快。
越来越喜欢囤东西了,灾难结束了,可是留在夏冰身上的灾难还没撤离。
“我没事,你是艾斯吗?老舔我。”夏冰强撑着笑了笑,胸口被冻住似的总是有一口气喘不到位。后颈逐渐湿了,一条又热又湿的舌头正在伤口上乱动,每经过那条凹陷的细缝,都让他手足无措。坚硬的拳头攥紧只能放在身边,扛住了无数次肩推的肩膀轻松下垂,精神的松动无法瓦解他的运动员意志,每分每秒都在对抗。
可是有时候,越对抗,越无力。
“艾斯不能舔你,它是公狗。我不是公狗,所以我可以。”陈重的头抬起来,留下一片湿痕。下巴越过锁骨和肩线,往夏冰的胸肌上沿线放一放,闭着眼睛亲他的脖子。
“滚啊,你也差不多了,天天舔,恶不恶心啊?”夏冰嘴上嫌弃,身体却没动,身后面像背着一条大狗。曾经的小种子长大,长成了就他妈压死人的大树,还黏人甩不掉,就连训练的时候,都要和自己并排滑,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俩比翼双飞。
早知道不给小时候的陈重寄那么多生活费了,真是自己花钱一口一口喂大的。
“不恶心,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恶心?”陈重知道他喜欢,舌尖又舔了舔夏冰耳后。夏冰光着脚准备穿鞋了,他刚才也已经脱了袜子,准备穿新定制的冰刀鞋。
双腿微微分开,两只脚就贴在夏冰的脚旁边,脚码都足够大,四只脚,船一样并排。
“别腻歪了,还得训练呢!”夏冰用膝盖往外顶他,身体却往后靠,在急促的呼吸当中寻找一份平静,“别说,你这胸肌练得真挺结实的,靠着舒服。”
“那就靠着,你趴上面睡觉都行,我长大了,可以让你压着睡。”曾经只有夏冰的腰部那么高的陈重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用脚踝骨的内侧去磨蹭夏冰脚踝骨的外侧。
两双同样变形的大脚,踝骨凸明显膨出,是他们的磨练,仿佛踩着冰渣划破身体才能驾驭冰面,成为冰面速度之王。
“我可不敢压着你,你就知道抱鲨鱼。”夏冰把手往后伸伸,捞住陈重的圆寸来回地揉,“一个旧鲨鱼当宝贝,再给你买个新的又不要……”
“那是你给我的钱买的,当然是宝贝。”陈重用行为完美验证了郎教练的话,确实是杀猪盘,自己没投奔夏冰之前,每一样生活用品都是夏冰的钱买的,就连充进饭卡里的零花钱都是夏冰的补贴。
“切,你知道郎教练说咱俩什么呢?”夏冰感受到陈重的心跳,仿佛只有肢体的接触和缠绵能变成透明的保护罩,让他远离挥之不去的情绪阴霾,“说你从小搞信件诈骗,然后还搞奔现,说你这是早就布好局的杀猪盘。”
“那你是猪,还是我是猪啊?”陈重眼睛里带着笑意,就是眼型不给力,再笑都笑不出明媚灿烂,“教练这是挤兑你是猪呢。”
“嗯,我是猪,你是狗。”夏冰肩膀一颠,“诶,也不对,咱俩怎么猪狗不如似的……”
“你别动,我再舔两下。”陈重听不进去那么多话,管什么猪啊狗啊的,追到浪浪才是最有本事的。无论是冰面速度还是现实中,自己都把人追上了,把这块冰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干净的后脖皮肤上,伤口已经完全养好了,只留下一个圆形的咬痕,这里曾经被丧尸咬过,咬开了速滑护具当中的护颈,将万能贴都咬开了。陈重将嘴巴张开,带着热度的牙齿落在完整牙印当中,直接给原本的印子再烙一遍。
“啊……”夏冰突然昂起了头,像被人揪住了要害部位,脖子撑不住。
咬住伤口,像饿肚子的野狗叼住了一块猪肉,牙齿和疤痕的凹陷完美对上,陈重叼起那块肉来,轻轻往上抻抻。
夏冰全身紧张,别扭地扭动起身体来。“别咬。”他还不适应这里被碰到,像被触碰了逆鳞,陈重的拥抱倒是给了他绝对的安全感,这感觉如同在游乐园里坐过山车,绝对害怕,但又知道绝对安全。
陈重将脸抬起来,一个淡红色的牙印留在上面,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里再咬破一次,用自己的牙印覆盖旧的,这样夏冰或许就没那么害怕了。